她身为应汝王妃,身份家世一样不差,可就在身为人妇这一点上屡遭人指点,别人纵然顾忌她的身份不敢直言不讳,可私底下的流言蜚语哪一刻何曾断过,在这个时代,无子孕育本身就是对女人最大的伤害,更何况喻尝祁和她成婚的那一天就从未正眼瞧过她!
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和寂寞在这一刻全然爆发,她一向也是冷静自持、知书达礼之人,可燎原之火从来都不是弹指一瞬便能成的。
说罢,她转头突然看见了喻尝祁身旁的叶凡几,盈满雾气的眼眸在对方的眉目间停留了一阵,神情蓦地一愣,片刻后竟毫无顾及的放声大笑,指着他道:“这人又是谁?原来你这么多年竟还一直对那人心存念想么,他到底有什么好,好到你宁愿找一个嬖童都不愿看……”
“闭嘴!”喻尝祁怒喝出声,俊美的容颜染上一层怒火,一向寒凉的眸眼中寒意更甚,林辞镜从未见过这个男人真正的生气,呆愣愣的看着喻尝祁说不出一句话。
下巴传来一阵刺痛,耳畔是那人冷冽到毫无起伏的声音,“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明日一早就将休书呈交给陛下!”
话音未落,喻尝祁蓦地一甩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是夜,轻薄的窗纸上倒映出屋外的树影,几支带着花梢的不知名事物垂打在窗棂上,上面似乎沾染着雾气,点缀在窗纸上晕染出一片粉色。
檐下灯火辉煌,在时间的流逝下却逐渐幽淡,变得深寂起来,在这秋意浓厚的寒夜似乎还能听到里远方不知处的叹息。
门扉被人推开,一阵夜风袭来,似乎将要洇灭烛台里的油芯,喻尝祁拿过镇纸压在被吹动的卷册上,转眼一看,愣了愣。
“王爷,这么晚了也不睡觉,是在等我么?”叶凡几笑mī_mī的走了过来,手中捧着一张漆案,上面放着一只锦盒。
“你来做什么?”喻尝祁转过眼去,继续执笔抄录着卷册,这是礼部的人在落霞不久时送来的,是这几日京畿的主要人员流动和记名登策,另外还有郭戎送来的朝贡名单,本来这些事情应该交予礼部和司府来管理的,但是来的礼部官员却说这是周立宵点名让他处理的。
既然是那人开口吩咐的事,他从来就不曾拒绝过,也不去询问什么缘由,如此也只管跟着照办。
只是没等进来的人回话,脸上却忽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喻尝祁一愣刚要动弹,叶凡几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别动。”
喻尝祁停下了动作,任由身旁的人在他侧脸上施为,有冰凉的触感在肌肤上细细摩挲着,随着指尖的移动,那一点点莹润的膏脂很快便在脸上化开,动作十分的轻柔细腻,在那几道划痕上感觉不到丝毫的钝痛。
“伤口不算深,这膏脂抹上去,今晚应该就会结痂,明日说不定就会掉了。”叶凡几说着站起身,合上了手中的锦盒。
“嗯。”喻尝祁道:“是阿颜让你来的?”
“呀,王爷怎么知道?”叶凡几似是惊讶的道。
喻尝祁敛下眉目,“她那里时常备的有药物和止血化瘀的膏药。”
叶凡几点了点头,“不过方才确实是她要来送膏脂的,不过被我拦下了。”
喻尝祁抬头看了他一眼,似是在问为什么?
叶凡几放下锦盒,往桌案上一靠,双手环胸却突然弯下腰来,凑近喻尝祁道:“当然是为了王爷啊,我既然跟在你身边,那自然是你的人了,这些事情由我来做也是理所当然啦!”
他话语说的一贯正经,可骨子里那股邪魅的性子此时却又流露了出来,眉眼映着烛光,透着几分戏谑。
喻尝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两人对视许久,他偏开头去,继续伏在案上执笔道:“你该跟着的人似乎不是我。”
叶凡几想起他们前几次在临城县的交锋,不由避重就轻的笑道:“王爷是还在生我的气么,我那几次下手确实重了些,只不过那时候还不熟嘛,往后我会好好补偿王爷你的!”
喻尝祁想说我跟你现在也不熟,心中却也清楚叶凡几在避重就轻什么,反正事情他都已经明晰了,而且周立宵如今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指示,与其追根究底不如坐其自然的等下去,索性也懒得再跟叶凡几多费口舌,顺便自觉性的忽视掉了他语气自带的不正经。
叶凡几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不开口理会,目光不禁飘忽的顺着他的颈项看去,从清俏的下颌滑过线条优美的颈子和喉结,直到被雪白的中衣领襟埋没的阴影里。
半晌,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啧啧,王爷的皮肤倒是跟女人一样白皙光滑啊。”
他这话听来让人觉得有些轻佻和讥讽,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不带半分的感qíng_sè彩,喻尝祁偏头看他,这人弯着眉眼,嬉笑的模样倒让人觉得真有几分真心夸赞的感觉。
可惜他不受用,语气不禁冷了下来,“你信不信本王今天晚上派人把你扔勾栏里去。”
叶凡几闻言老实了,乖乖的放下双手站好,“信!”
说罢,他又忍不住来回打量了一眼喻尝祁的脖颈和执笔的右手,末了半晌才勾了勾唇走了出去。
上次留下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不见半点痕迹,他伤口愈合能力比一般人强,只要不是太深或调理得当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否则,照他自小那般的生活处境,怕是现在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不知叶凡几离开了多久,喻尝祁才觉得
喜欢朱栏已朽请大家收藏:(m.dmshu.win),耽美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