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为什么不把你已经做的这些告诉王一?!”珍妮不等康迅说完,便高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打断了他的话。珍妮痛苦地看着康迅,不明白康迅的大脑出了什么问题。“他已经不能客观地思考了。”她想。
“为什么要告诉王一?她现在的压力已经够大了,这些具体的事情,我完全可以自己办。我应该尽可能地减轻她的压力。”康迅说。
“你真的那么相信她会跟你走,像你说的那样?”珍妮又问。
“我当然相信她!我相信她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我爱她所以我相信她,难道你不愿意理解一下么?”康迅大叫起来。
康迅的话音消逝了好久,珍妮才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他们都没再说什么,透过沉默,珍妮仿佛看见了康迅内心的痛苦:除了相信王一,这个爱着的男人别无他法。而王一又处在自己无法解脱的矛盾境地。珍妮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为他们两个苦恋着的人感到惋惜,这就是人们常挂在嘴边儿上的命运,有时甚至能看清它的嘴脸,但却无可奈何。
珍妮看着康迅眼神,真想走过去,把自己的心放到他的唇边。但她不能,那一夜过后,康迅要求她答应,今后只是普通朋友
。她只能答应,像现在的康迅只能等待一样。
“也许你可以听我一次劝告。”珍妮试探地问。
“当然。”康迅说。
“但别把我当成一个爱你的女人,最好把我当成你的一个同性别的朋友。”
康迅用目光问珍妮为什么。
“我不想被误解。你知道我并不想做坏事,只是希望你们两个客观一点对待现实,别总是耽在梦里。这对你对王一都有好处。”
“我想我能正确理解你。”康迅说这话时,尽量掩盖自己口气中的嘲讽。
“把你已经做的这些,打电话告诉王一,你该听听她的反应。”珍妮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特定情绪中,根本没理会康迅的口气。
“为什么?”康迅反问一句,没等珍妮回答,他又接着说,“我们都是大人了,用不着小孩子的把戏。”
珍妮没说话,她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康迅。这目光让康迅不舒服,好像这目光直s在他竭力想掩盖的地方。珍妮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康迅。康迅像被c纵的机器人,在珍妮的目光下,c起了话筒。
珍妮安静地看着康迅拨号码,然后离开房间去厨房烧上半壶开水。当她端着两杯茶重新回到房间时,康迅出神地坐在那儿,看样子已经放下电话有一会儿了。珍妮无声地把茶放到康迅的手边。
“你的签证还有多久?”珍妮问。
“9天。”康迅回答时,脑袋里仍然回想着王一的话。她说,怎么这么急啊,最好别这么着急。康迅也告诉王一,他的签证只有9天了,而王一的签证至少需要一星期,他觉得必须抓紧了。可是王一说,如果时间这么紧,康迅可以一个人先回去。康迅被王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建议惊呆了。她怎么会在这种关头提出这样的建议,这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将不了了之。康迅深深地懂得这一点,他意识到前景并不像他坚信的那样美好。
“尹初石回来了么?”康迅在电话里忍不住问了王一。
王一马上跳了起来,“你想到哪儿去了?”
“我只是问一下。”康迅老实地说。
“那干嘛不问别的?”王一有些气急败坏。
“对不起,”康迅道歉,“我很害怕你改了主意。”
“我也害怕。”王一多少平静下来。
“你会跟我走,不是么?”康迅追问了一句。
“现在我们不谈这个吧。”王一说完挂上了电话。
王一的话将康迅抛进了一片深渊,他无法把握王一说这话时的具体心态和具体的环境:她真的放弃了他们的感情还是当时打电话时太疲劳,情绪低落?他觉得他必须见见王一,无论她怎么没时间。他井不是不自信,也不是对他和王一之间的感情缺乏信心;他的内心的不安来自于对时间的恐惧。几个月和十几年的差别实在是太巨大了。尹初石现在不在,康迅想,但一旦他回来,女儿的事,母亲的健康……这一切都那么容易使这对想分手但没有严重伤害对方的夫妻言归于好。他没有过婚姻经验,但他摆脱不掉眼下头脑中关于王一的臆想。这时,他觉得他多少开始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最终也没离开那个伤害她的丈夫,也许一切都是时间的造化。
在康迅想见王一的时候,热心的珍妮已经在这个刮着大风的午后坐到了王一的对面。她带来一些水果,坐在王一婆婆的床边说了几句慰问的话。可惜小约不在家,珍妮很想见见王一的女儿。这之后,她直截了当地向王一托出了自己的来意:“你怎么样?我替你担心。”珍妮说完热切地看着王一。
“担心什么?”王一苦笑一下用英语说,“担心我临阵脱逃?”
珍妮小心地向另一个房间歪歪头,示意王一注意她的婆婆。
“她不懂英语。”王一用英语说。
珍妮笑了,她说她在上海一个朋友家做客,与在座的另一个留学生用英语交谈,大部分内容是关于家具陈设和那位朋友的母亲。告别时,那位母亲用英语说了一大堆客套话。珍妮说从那以后,她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所有的上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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