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兵兵妈妈特意给你准备的,说女孩子吃了好。”
王汀勉强吃下了一块阿胶糕,蚊子哼哼一般跟周父道谢。对着这样的周父,她也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只能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叔叔,今天路上堵车吗?阿姨本来说吃过饭就回来的。”
周父扶了一下眼镜,皱起了眉头:“本来是不堵的,结果你阿姨非要绕一条近路,都到了郊区那块了。有个当官的回家迁坟,请了风水先生做法事,愣是把路给挡了。绕近路变成了兜圈子,我开着导航,好不容易才上了大道。你说说,既然是当官的,好歹低调点儿啊。迁个坟回老家,也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越是官员越迷信风水。不然“大师们”怎么会成为高官的座上宾呢。王汀笑了笑,附和了一句周父的话:“这人胆子不小,也不怕被人举报。”
周父刮了刮茶碗盖子,拂去茶末子,冷笑了一声:“到了一定的位置,眼里头哪里还有人啊。”
他报了一下官员的名字,王汀立刻了然。能到那样的级别,眼中会放着的人的确不会太多了。
这个话题实在不适合深聊,王汀不得不绞尽脑汁想其他话题来消除自己跟周父独处时的尴尬。正在她挖空心思都找不到话说的时候,原先午睡的周爷爷周奶奶总算及时起床了,出了房门拯救了整个客厅的气氛。
周奶奶睡了一觉,看着精神好多了。她问了儿子自家老亲戚的事,又开始叹气:“能等着小辈上门拜年的越来越少了,今天他走了,明天你走了,后天就要轮到我了。”
大过年的说这些真是不吉利,尤其家里头还有王汀在。周父尴尬地扶着自己的母亲坐下来,埋怨道:“妈,你怎么说这个呢。”
周爷爷不满道:“越老越糊涂了呗。以后她要再说三道四,你们干脆别理她。”
他的话虽然硬气,在电视柜底下拿小毛毯盖在老妻腿上的动作却麻利得很,口中还抱怨着:“别受凉,受凉了腿走不了路,吃亏的还是我。”
王汀的唇角微微翘了翘。周爷爷口是心非的别扭劲儿简直叫人忍俊不禁。他伺候着周奶奶,又喋喋不休地抱怨,直到周奶奶要发火,他才悻悻不乐地住了口。当儿子的人在边上旁观耄耋之年的父母互怼日常,难得想起来要给自己的儿子也讲讲好话:“王汀啊,我们周家的男人都不太会说话,关键看怎么做。”
“做的也不怎么样!”周母端着一盘春卷出来,招呼王汀吃,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丈夫。
周父尴尬地搓着手,为自己辩解:“这不是厨房地方小,有你跟兵兵两个人,我再挤进去的话就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周母已经不指望丈夫脑袋瓜子有机灵的那一天了,干脆不理睬对方,只看着王汀和颜悦色:“来来来,王汀,你尝尝阿姨的手艺。这春卷的做法可是我娘家祖传的。”
王汀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到了周爷爷周奶奶身上。当着长辈的面,哪有她一个小辈先动筷子的道理。
周爷爷挥挥手:“王汀,你吃你的。我跟你奶奶哪里还能吃春卷啊。你多吃点儿,就当是替我们也吃了。”
原本盯着电视机一个劲儿看的周奶奶,闻声却立刻不高兴了:“你吃不下是你,我要吃的。兵兵妈,去喊晶晶过来,她也喜欢吃春卷。”
客厅里头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隔着门板,厨房里头锅铲碰撞的声音都分外清楚。周锡兵端着鸡爪出门,笑着喊王汀:“你也尝尝鸡爪,跟外面卖的不一样。”
周奶奶高兴起来:“哎哟哟,太好了。兵兵,你快点儿去喊晶晶啊。她最喜欢吃鸡爪了。反正我是叫不动你妈了。”
空气彻底冻结到了一起,即使空调都吹不散严冬的寒冷。王汀微微垂着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看,面上依然是一派温和的神色。
周母勃然大怒,脸色简直可以算得上青红交加了。她伸手点了点自己的丈夫,想要直接转身摔了厨房门,却又顾忌着王汀在场,只能手不住地颤抖。
周爷爷也变了脸色,呵斥了一句老妻:“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啊!都死了多少年的人了,你脑袋瓜子还能清楚点儿啊!”
周奶奶不悦地怼了回头:“你又乱讲话。前儿才说等他们大了,晶晶就给你当孙媳妇。你怎么净说鬼话。晶晶才多大,我们都没死,她怎么会死!”
这婆婆是在装疯卖傻,存心拆台呢!周母的目光几乎掩饰不住恨意了。她朝王汀露出个笑,丝毫没有给婆婆面子:“王汀,你过来吃春卷。我的春卷可不是什么猫三狗四都能吃到的,我只做给我儿媳妇吃!”
正常人跟老年痴呆患者的确难以沟通清楚。他们常常会后脚就忘了前脚说过的话。周锡兵放下了手中的鸡爪,特意夹了一只递到王汀嘴边赔罪:“奶奶的记性不太好,老记混了以前跟现在的事。”
王汀朝后面让了一下,微微一笑:“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奶奶也不想的。”她抬起了眼睛,看着周锡兵,态度冷淡,“我不喜欢吃鸡爪。”
王小敏在口袋里头惊讶不已:“哎,王汀,你不是最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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