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小冷不解地抓揉着我的手掌:“你这是什么意思?叹什么气啊,我已经说过了,孩子由我自己养,不会拖累你的!”
“做掉他(她),”我以命令的口吻,断言道:“小冷,如果你是真心地为孩子好,就不要让他(她)来到这个肮脏的、罪恶的世界中来,把孩子做掉吧,这个世界有什么好留恋的?你不觉着活得好累么?活得好没体面、好没尊严么?自己已经将世人羞辱的无立锥之地了,难道还要让孩子继续受世人的羞辱么?把孩子生出来,世人会用什么眼光看待他(她)?私生子,小杂种?”
“不,不,我不做!”一贯我对无比乖顺,总是毫无原则地言听计从的小冷,这一次,却坚定地摇起了脑袋:“我要孩子,我一定要个孩子,我不能没有孩子!……无论你怎样说,还是活着好!我就这样了,破罐子破摔了,我一定把孩子培养好,我要让他(她)念书,受教育,成为体面的人,成为有尊严的人!”
“说的容易,你太天真了,”我拽起小冷,生硬地往门外拉扯:“走,跟我去医院,把孩子做掉,不要让他(她)来世间受罪了!”
“不,”小冷拼尽全力地挣脱着,我们就在狭窄而又阴冷的房间里嘟嘟哝哝地拽扯起来,混乱之中,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一道寒光闪过,我扭头一看,吓了一跳:是他?铁人!
“好小子,你追到这里来了,呵呵,到了兖州,可不是你逞威风的地方了,看老子好好地修理修理你!”说着,铁人挥着砍刀,咬牙切齿地向我扑来,我松开小冷,绝望地惊呼起来:“救命啊,杀人啦!”
“喂,先生,先生,”酒馆的小服务员温和地摇着我的手臂,将我从梦中唤醒:“先生,醒一醒,想睡觉,到旅店去睡,请把帐结了,我们要关门了!”
我吃力地站起身来,付过酒帐,昏头胀脑地走出小酒馆,徘徊在空荡荡的车站广场里。在这以后,我又去了几趟火车站,从流浪汉们的口中,我大致了解到这样一些情况:小冷在关内又翻了几次车;后来,小冷果然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白嫩嫩的女婴,小冷以女婴做为掩护,继续她的贩卖假票的生涯,并且时来运转,再也不隔三差五地翻车了;再后来,有位站街女告诉我,小冷做大买卖了,倒腾起白粉了,发财了,在郊区购置了一栋别墅;最后,小冷又翻车了,铁人住进了大牢,小冷虽然意外地漏网了,却受到全国通缉。
从此以后,是死,是活,还是被擒,小冷便什么讯息也没有了!
「妇谱氏曰」
种地不能持家糊口,更奢谈安居乐业;进城做小生意何其艰辛,不仅要受地痞无赖的欺侮,还有永远也交不完的税费,最终更是家破人散;出卖ròu_tǐ,自身条件又太差,气质方面就不用说了,因缺乏营养,长得又干又瘦,谁愿意嫖啊?怎么办,为了活命,只好做最下贱的事情,整天给男人舔jī_bā,任嫖客肆意凌辱,即使这样,还是不行,又被收进了警局。
唉——,穷人还有什么活路可走呢?看来只有干非法的事情去了!
《百妇谱》之 学 妇 (谱5)
浣溪沙.鼓浪屿观海
涛打岩礁碧浪翻,风吹蕉叶过亭轩。
孤屿凭栏极目眺,望金门。
薄雾散去朦胧见,潮汐涨落似篱樊。
炮火飞来硝烟起,旌旗幡。
第一回滨海小城忙碌不堪,毛头小伙初涉淫窟
石筑古宅紧相连,商家店铺如镯钏。
狭街窄巷似涨潮,涛声起伏人流遄。
小贩烂仔如鼠窜,吵来嚷去怎得眠。
累得垂头不睁眼,人活世间只为钱?
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每到假期,便背着旅行袋没头没脑地到处乱跑,在那个刚刚从文革的混乱局面中调整过来,民生、经济尚未步入正轨的时期里,旅行购票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所以,我出行的随意极强,往往是买到什么票,便往哪里去,这不,在这个假期,我极其意外地从一位退票者手中购来一张北京开往厦门的车票,因为退票者急于出手,我仅花了一半的价钱,我自认为占了天大的便宜,便兴冲冲地登上火车,经过数十个小时的颠簸,带着满身的疲惫,昏昏沉沉地来到了厦门。经过数天走马观花的游览,当我准备离开厦门时,又遇到了购不到车票的困难。唉,厦门虽好,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进来容易出去啊!无奈之下,眼瞅着假期已到,新学期即将开始,急于回家的我便只能找混迹于厦门车站的烂仔解决车票的问题了。谁知比小鬼还要机灵的烂仔猜透了我归心似箭,便落井下石地漫天要价起来,我也丝毫不含糊,狠狠地予以杀价,我与诸位烂仔就在厦门车站广场上软磨硬泡,打起了持久战。讨价还价之余,烂仔们仍然不会忘记捎带脚地做些其它的生意:给外地人指路、帮助小客车拉人头,呵呵,多种经营,多创收益,何乐而不为啊!啊,厦门人多精明啊,多会利用时间啊!
“先生,”眼瞅着价钱一时半晌的谈不妥,有一个长着四方大脸、面庞上生满了酒刺疙瘩的烂仔鬼精灵的眼睛眨了一眨:“距离开车的时间还早呢,闲着也是无聊的很,想不想玩一玩啊?”
“玩什么?”我漠然问道,酒刺疙瘩左顾右盼一番,神秘兮兮地冲我言道:“打——洞!怎么样,先生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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