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诞生在地面之上的,神话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地面上流传的,故事的种种又是从何者开始的,酒千行无时不在思考这样的问题,说是无时不在思考,更不如说,这些问题无时不在他的身边发生。
和凝裳的相遇,救助凝裳的理由,他不清楚,也许只是命数要求他这个不在这个命数之内的人所做的事情,或许是这漫长的时间里,他也想要收下一个徒弟,传尽他所有的本事,好让这个名为酒千行的故事,这漫长的故事有一个完结。
但是现在,酒千行却十分的后悔,这个姑娘或许会有一个平凡的故事,或许会是一个平凡的姑娘,平凡的嫁给他人,平凡的死去,而自己却将她带出了命数之外,带出了生死之外,那么她势必会被卷入,他所站的这场漩涡之中。
“恩公。”
老槐树的声音将酒千行唤醒,酒千行坐起身来,不知道多少个日夜,多少的时光之中,他一直都是这样,闭着眼睛都在思考,仿佛只要一停下思考,就会再也抓不住‘它’的尾巴。
酒千行微微侧面,老槐树为他端来了饭菜,自从昏倒后他的身体开始逐渐进入了虚弱的状态,每天能做到的程度就是下床走动走动,至于灵力根本是一丝一毫都无法动用。
“你说,这竹居,我那徒弟还会回来么?”
酒千行吃完饭菜放下竹筷,走到了屋外,老槐树跟在酒千行的身后,就和凝裳说的一样,他用心的在照顾着酒千行,若非酒千行躺在床上,他必定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小姐一定会回来的,这里是小姐的家。”
“是么……家么……”
家是什么,酒千行对家这个概念早就模糊了,什么是家,一个可以给人不用忧虑,一片最后的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叫做家,还是一个可以让人感到温暖快乐的地方才是家。
“恩公?”
老槐树突然感觉身体有点不适,四周的灵力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浓郁了起来,而且变得十分的炽热,在这里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酒千行一个人。
“你看这月亮,人世间的千变万化之中,唯独这月在阴晴圆缺之中,不断的来回,可是人一旦发生了变化,人世间一旦发生了变化,就再也回不到原点。”
酒千行望着月亮,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心中忽然与某位苏大词人产生了同样的心境,这人世间的一切,到底要如何去参悟,是要放心山水么?其他就可以一切都不在乎么?
“都罢了,你按照我的吩咐做吧。”
酒千行递给老槐树一张纸条,便进了屋子,老槐树打开了纸条,在纸条上却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还有一些麦子和稻谷,老槐树奇怪的看了一眼酒千行,纸上的东西根本是毫无关联的东西,恩公又为何要准备这些?老槐树想不通,便不再多想,只得匆匆的就去准备了。
…………
新雪纷纷落下,竹居被盖上了一层新的外装,酒千行着装厚衣,在院落的一脚挖开了一个洞,将新酿造好的酒腊封进窖,轻轻的再将这洞填上。
“一年了,不知道我这徒弟在外过得如何。”
同老槐树对酌一杯,酒千行望着附着厚雪的小青,微微一叹。
“小姐这些年在江湖上闯出了些名堂,只是这称呼……倒是不怎么好。”
老槐树喝了几口酒,微微皱了皱眉,这些年他也有从其他树友听到一些和小姐有关的传闻,不过这江湖人士还有妖族的人对凝裳的称呼,却不是那么好。
“称呼么……说来听听,我倒是很有兴趣。”
酒千行对她这徒弟能闯出什么名堂来倒是很有兴趣,他小尝了一口菜色,轻轻笑道。
“江湖上的人都称小姐为……「焱魔」。”
听到老槐树的话,酒千行的手微微一颤,用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老槐树,老槐树有点慌张的站起身来,生怕酒千行的身子会出什么事情,但没想到后者竟然突然大笑了起来。
“恩公你怎么了,不要吓老朽啊。”
“哈哈哈,无妨,没想到而已,真是世事难料。”
酒千行斟满一壶酒,站起身子朝着月光对饮了一杯,又斟满了一壶酒,朝着地上撒下。
“恩公这是祭拜先人么?”
老槐树看着酒千行祭酒,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酒千行的来历,过去,就好似一个千古谜题,这么多年里,他也是第一次看酒千行会做祭拜先人这样的事情。
“是,也不是,但愿我这徒弟,不要闯下什么大祸。”
天空下起了纷纷的大雪,酒千行望向崖边,百年之前一同看雪的场景如今仍然历历在目,然而如今却已经是物是人非,只得感叹人事的变化,多次的无常。
天地山的山脚下,一位女子身披着斗篷,她背着一把剑遥望着天地山的竹居,雪轻轻的落在她的肩膀上,女子抬起头,揭开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她的面容。
“师父,等我,失落的阵法已经补全,只要得到十神器……”
女子自言自语道,她带上兜帽,转身一跃便离开了天地山,竹居之上,酒千行眺望着山下,他似乎能察觉到有人在望着这里,可是再看去却一个人都没有。
从此之后,酒千行时常能够从老槐树口中听到,,江湖之上多了的这一位「焱魔」的事迹,此人来无影去无踪,有时候杀人如麻,有时候却如菩萨一般救度他人。
不同的事迹顿时在江湖上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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