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缝里挤了进来,“干爹,就这些,批完就没了。”
其实还有很多,但他睁只眼闭只眼的把略微不重要的全丢给随堂去处理了。
“搁着。”
“哎。”说着,钟隐就打了个哈欠,“啊……好困。这几天太累了。三小姐,你帮帮干爹吧,我先去前堂处理杂务去了……”
“可是……”商昭刚要拦住他,人早就跟泥鳅似的溜了。略有无奈,她望向颜孝若:“可我并不会看奏折,如何能帮你呢?”
“别听他胡说。”看他的表情,似乎也没有让商昭帮忙的打算。
“不过……你可说,我来帮你写。”他的指骨泛着白,得温病之人身体是热的,但肯定禁不住凉风。她将小火炉端在书桌侧面,又为他搬来一把椅子,“你坐这,这里背风。你来说,我来写。”
他微一沉默,搁下了笔。商昭坐下,他则坐在了侧面。一本奏折,几秒后就放在了商昭眼前,“写吧。”
“嗯。”她提笔蘸墨,将他说的话全写了上去,自顾的微笑:“虽然这样可能会慢些,但你是生病的人,处理的慢也没有人会怪你。我虽写的字没你漂亮,但高仿能力……还是有的……也不知道下面的官员能不能认识……如果以为是假的怎么办?”
她似乎在自言自语,转眼已经批完了五六本。虽然速度明显放慢,颜孝若却一改常态,并不着急。他将手伸到火盆上,驱散集聚在关节里的阴寒。
她献宝似的拿起一封,凑到他眼前,“怎么样?这个应该很像了吧。”
他有一手精致的楷书,转折勾挑间却带着一抹不拘,并非商昭熟悉的规整,有些难模仿。
“八分像了。”他点头。
又是几本批完,商昭便顺口说出了来意,“其实我今日来这,是想问一件事。”
“说吧。”
“我想知道,宫女如何才能出宫?”
“你是想让我放了那几名被你浑水摸鱼救走的秀女。”颜孝若是什么人,商昭的小动作老早就被他看在了眼里,“宫女离宫只有两条路,一,入净乐堂,二,到年龄出宫。”
“净乐堂?”
“死了的宫女在那里处理,骨灰便可离宫。”商昭笔尖一颤,一滴朱砂就落在了奏折上。
“……我知道了。”
“三小姐似乎是礼佛之人?怕是见不得杀生。”
“我只是有些震惊。”
阖宫里,宫女太监数不胜数。每天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都有太监宫女因为没有饭吃而饿死。
“这本不用批了。”他的视线从奏折上移开,递给了商昭,“皇帝晏驾会有侍人殉葬,还能削减人数。自从先祖遗命后,取消了侍人殉葬的规矩,近几年宫人增多,净乐堂也随之热闹起来。
“为何不下令削减宫人数量?”
“因为他们的主子不是我。”换言之,此事必须帝王亲自下令。“近几日我也在考虑此事,等到时机我会向陛下提议。”
“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还有机会,商昭也算是没有白来一遭。她继续道:“明日我就要离宫了。”
“临行道别吗?”
“还有感谢,感谢你……这一个月来的照拂。”若不是他,或许她早已成了地府的幽魂。望着灯下女子恬静的笑颜,薄凉的唇角衔上了一丝温度。
不过……
“你真正该谢的是商赜。”
“大哥?”
“救你的人是他。”
……
☆、回府
新帝继位,京师暂时向好。今日是朱有谵人生里的第一次早朝,头戴十二旒通天玉冠,身着云龙文描金衮服,腰佩云纹玉革带,脚踩玄色蜀锦厚底黒靴。
早起的困倦被兴奋所驱散,外面天微蒙亮,他就来到了金銮殿接受百官的祝贺。但这个早朝,实在平凡无奇。
众臣意思着庆贺几句,接着全是禀报政务的,什么辽西匪灾,湖广冰灾,蒙古不定,瓦剌侵扰……基本没好事。
先帝手里,亏得颜孝若解决得当。虽说外患有,但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起来。
只是可怜了朱有谵。
满心欢喜的以为继承了一个锦绣江山,到头发现却个烂摊子。他感觉很失望,加上和朝臣们两个鼻孔出气,愈发的不得劲。
就在昏昏欲睡时,一个年近半百的老臣终于以蜗牛般的速度禀报完了。他一个打盹,手从扶手上滑落,惊醒了。
“咳咳……众卿可还有事禀报?”
“无本启奏。”
“刚才禀报之事,朕会派人处理。接下来,那朕说几句。”他端了端身子,暗中清清嗓子,“朕要重视科考。所谓仲尼之道,上师天子,下教臣民。
“陛下所言正是。”
“始祖皇帝以设学校之序,尊科考为首务。今朕登基必效仪轨,求取贤才,以明乱常之宪。故命礼部重办此次春闱科考,勿不得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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