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恽一合掌,“像!简直太像了!主子爷真是学什么像什么!这眼里带钩子的狠劲儿,比小的都像!”“哟,还挺会说话呢?”程宗扬捏着嗓子道:“要不要塞你两斤马粪漱漱口啊?”中行说阴恻恻道:“马粪是填肚子的,马尿才是漱口的。”程宗扬恢复了原本的腔调,“给你整泡稀的不行啊?怎么着,嫌没嚼头?”“你这不行,得捏着嗓子,把调再拖长点儿。还有走路的姿势,屁股往后,微微偻腰,不能偻得很了,不然透着低三下四的劲儿,一看在宫里头混得就不咋样。还有迈步的时候,别跟女人一样扭腰,也不能跟男的一样晃肩膀,你得磨着屁股走。”“干!你们当太监都当出学问了?”蛇夫人放下镜子,抿嘴笑道:“这就挺好了,反正奴婢看不出来破绽。”“你们在家小心点儿。万一有事,记得按这个。”程宗扬指指墙角一个红色的按钮。
“这是什么?”“电铃,直通南八他们屋里。没事儿别乱按,这东西的音量控制还没来得及装,响起来,估计能把半个坊的人吵醒。”“奴婢知道了。”最新找回程宗扬拿了件外黑内红的披风披上,然后跟打扮成宫女的小紫站在一起比了比,“你别说,咱们这打扮还挺登对。一个太监,一个宫女,一看就是上头主子的心腹爪牙。跟你商量个事,能不能别带这贱狗?”雪雪伸出脑袋,愤怒地“汪汪”叫了两声。
程宗扬一把揪着它颈后的皮肉,把小贱狗提溜起来,“你再叫个试试?”雪雪闭上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小样儿,再叫就把你炖了!”程宗扬把小贱狗丢给小紫,刚落回女主人怀里,小贱狗立刻勇气倍增,对着他又是一通狂叫。
程宗扬拿了根鞋带把小贱狗的嘴绑上,然后满意地拍了拍手,“出发!”夜深人静,星月无光。两人并肩走在空无人迹的长街上,按照诗里的路径,穿过安邑坊,从北门出去,然后左转,沿着东市的西墙向北,一路走过宣阳坊、平康坊、崇仁坊、永兴坊、安乐坊、来庭坊、翊善坊……最后站在大明宫望仙门前。
“咋弄?敲门进去?我有牌儿,正经宫里发的,你怎么办?”“看着办啰。”说话间,一辆马车驶来,朱轮金饰,镶着翠绿的长羽,一看身份就不低。
程宗扬与小紫对视一眼,紧走几步,悄无声息地跟在车后。
马车驶进宫门,往东进入东内苑,避开上朝的正殿,一路穿过重重宫门,最后停在一处宫苑前。
程宗扬上前两步,躬着身伸出双手,做了个托扶的姿势。接着车门打开,一只柔嫩的玉手放在他手掌上,一边急切地问道:“母后怎么会病了?这会儿好些了吗?”好问题!我要是知道答案就更好了。
“公主莫急,娘娘只是小有不适。眼下已经好些了。”程宗扬捏着嗓子说着,一边悄悄看了这位公主一眼……这妞儿长得可真够水灵的,容貌比起合德也不逊色,冰肌玉骨,杏眼桃腮,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嫩得跟朵鲜花一样。
这会儿宫苑里有人迎出来,“安乐公主,你可来了,娘娘一直在等你呢。”程宗扬与小紫立在一边,宫里以为他们是随公主来的,公主身边的人以为他们是宫里的,两边都未留意,宫人们便簇拥着安乐公主入内。
“我们去哪儿?夜游大明宫?这地方可不小,逛到天亮都逛不完。”小紫笑道:“你不想知道娘娘得了什么病吗?”“听她们说话的口气就不像有病。”“那就更应该看看了。”两人大模大样进了宫苑,只见宫内殿宇相连,楼阁相望,主殿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长生殿。
程宗扬一阵恍惚,怎么到长生殿来了?长生殿不应该在华清宫吗?现在还是正月,没到七夕啊。
一名上了年纪的宫女出来,看到两人无所事事地立在外面,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公主在里面呢,你们还不进来伺候?”“哦。”程宗扬应了一声,赶紧入内。
“现在的年轻人,眼里一点活儿都没有……”那宫女嘟嘟囔囔地走远。
寝宫内暖意融融,一众宫女、内侍都在帘外,隔着珠帘,能看到那位安乐公主正坐在榻边,与一个倚在床头的美妇说话。
“……傍晚小憩,又梦到你姑姑了……”交谈声断断续续传来,似乎那位娘娘做了个梦,梦到一位亲人,心头郁结,特意把女儿叫来说说话。
过了一会儿,一位女官过来道:“公主今晚就宿在宫里。先下去安歇吧。”从寝宫出来,两人相视一眼,程宗扬挽起小紫的手,轻轻一步,跨到柱后,然后又是一步,跨过三丈的距离,绕到另一根大柱后面。
片刻后,两人来到一处假山后面,相视之下,都有些忍俊不禁。
程宗扬笑道:“真是个事儿妈,做梦就做梦吧,大半夜把人叫来,还当你出了什么事呢,这不折腾人吗?”“半夜能开启宫门,她的身份很高哦。”“这有什么难猜的,安乐公主跟唐皇一母同胞,这位肯定是正牌的皇太后,唐皇的生母。她说的姑姑是哪位?不会是杨玉环吧?做梦梦到杨妞儿,肯定是噩梦!梦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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