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是非的人。这事祸首是谁,不肖细想就能明白。”
“我看延乐夫人将织絮送走也好,来与你握手言和也好,不过是无奈之举。”
弦合细想了想,摇头:“她是怎么想的,咱们也不需多费心了。反正送走了织絮就是好事一件。”
最重要是延乐自己送走的,那就赖不得她,裴夫人那边她也不必唯恐将她得罪了。
*
魏楚两地已开战两月,本以为会一马平川,岂料却是胶着日久。江叡站在帐前,看着外面群山连绵,雨雪霏霏,想:陵州现在也下雪了吗?
他答应过弦合至多两月就回,眼看约定之期快到了,也不知她有没有着急。
将帐子放下,复又还来看盘上垒砌的土堡,门州已近在咫尺,可黄悦似是打定了主意要背水一战,将精锐和兵刃全部调拨于此,坚壁不出。
门州乃是楚地门户,一城不下,其余诸城皆难下。
他率军跋涉至此,若是再无斩获,只怕军心动荡,大局不稳。
站在沙盘前看了许久,他将一枚赤旗插在标注着门州的土垛上,眼中沉光一转,下定了决心。
……
雪花漫然飘下,大有遮天蔽日之势。简治领着前锋军至门州城下,两道城门缓缓而开,沐在霰雪中,竟有些悲壮之气。
为首的是楚侯黄悦。
他年逾不惑,却是英雄正当时的气度,赤色铠甲穿在身上,也不及他眼底的精光鲜亮。
马蹄踏在雪上,静谧至极,正合了他的心意。
“江叡果真如你所说将精锐派去了东西栈道?”
简治指向遥遥之外的魏军营帐:“君侯请看,今日他派我来攻城,可魏军却不见有大动静,足可见此是声东击西。门州城墙坚固,数月来他已有领教,为防军心变动,才不得已从左右两翼包抄。”
黄悦仰天大笑:“他自以为声东击西,却不知黄雀在后,我这就率军攻他主营,料他兵力分散,无招架之力。”
一行人,白色铠甲并入了赤色中,浩浩朝魏军阵营而去。
大雪封山,一片死寂沉沉,举目望去,尽是银装素裹。
只是太安静了,让黄悦心里生出些许不安。
不安牵连着疑窦,如丝线缕缕自心中渗出,尚没有成型,见那连阙素净的山峦之间蹿出诸多兵马,连绵不绝,气势汹汹地围堵上来,将方圆之内的所有生路全部截断。
简治大慌:“这……这是怎么回事?”
黄悦瞥了他一眼:“还能是怎么回事,咱们都让江叡那厮耍了,他就没信过你,不光不信,还反过来利用了你。”
话音落地,夹紧马背,长剑飕然指向战场,以冲锋之姿奔向敌军。
他是军人,哪怕末路,也要死在厮杀之中,绝不是向一个黄口小儿摇尾乞怜。
……
雪总算停了,日头自浮云后爬出来,照射在积雪与坚冰之上,雪水浑浊着血水汩汩奔流。
顾宗越将黄悦的尸体自尸堆里抬出来,看向他身边的江叡,江叡叹了口气,道:“他也是个英雄,厚葬了吧。”
顾宗越领命而去。
远方青天长坠,下有苍崖云树,四周尽是虚渺的空烟,沐在一片恍惚之中。
沈昭愿看着江叡的脸色,问:“君侯可是有顾虑?”
江叡道:“门州已下,黄悦已死,用不了多久楚地尽可归我版图。你替孤拟一封奏疏,上表周天子:黄悦勾结突厥屡犯我地,为求自保不得已诛之。”
沈昭愿猜度:“君侯怕长安那边会生事?”
不是怕,而是一定会生事。
前世他率军灭了楚国后,大周对魏地的态度立马微妙起来。甚至朝中还分了两派,以卢相为首主张对魏地安抚为上,以晋王萧善皓为首主张趁魏地大战过后治所空虚,大举攻伐。
唯一不同的是,今生身为魏侯的人是他,他还将江勖送到了长安为质,屡屡示好,或许就是大周想要翻脸,也不会像前世那般直接翻脸,派了戍边大将陆蕴直接来攻陵州。
陵州……
他心中陡然不安,撩开披风,道:“上将军率军深入楚腹地,其余士兵随孤回陵州!”
*
夜间风凉,弦合命人将帐幄垂下,回身拍了拍熟睡的敏敏,准备更衣就寝。
突然,一声撞击声破空而来,虽然不是很大,但好像是自很远的地方传来,在夜间宵禁的寂静映衬下,显得尤为明显。
主仆三人怔了怔,秦妈妈问:“这是谁这么大胆,敢夜间出此噪音……”
话音未落,紧接着是密匝匝的撞击声,砰砰砰,连地都似在跟着动摇。
侍女慌张跑进来:“夫人,不好了,外间传来消息,有人大举攻伐陵州,这撞击声就是撞城门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江叡:我把楚侯灭了,把楚地吞了,媳妇,我马上就能让你当上魏王后了。
陆蕴:别慌,俺来捣你老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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