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下的悲哀和走投无路的伤感,让前帝俄炮兵司令官,先自灭了自己的威风,怯场退却。
咝吡作响的暖气管,突然全部停息,站长跑了上来。
站长面露喜色的报告:“镇守使,估计明天就可以全部解冻,请问还有什么指示?”,张宗昌身子朝前一倾,不满的瞪起了双眼:“为什么停了暖气管,为什么只能是明天,今天不行哩?”
“冻了二年,解急了,怕伤着机械,引起爆炸。”
站长急忙解释,显然,他怕这个粗野的镇守使发火,便悄悄的退后一步。
“欲速则不达,含着冻冻说不出冷来。这事儿,急不得哩。”,米沙赞同的瞟他一眼,他当然知道站长说的是实话。
在冰天雪地里冰了二年,严寒虽然保存了武器的完整和崭新,可也带来了莫大的危险。
硬如钢铁的积冰填满了枪管枪膛,牢牢封铟了弹药,若急速解冻,引起爆炸是不可避免的。
可心急火燎的张宗昌哪里还等得?阴沉着脸盯住站长:“真不行哩?”“真不行哩,我保证,明”,砰!不想张宗昌拔出手枪,朝他脚畔就是一枪。
子弹打在紧硬的水泥土上,尖利的呼啸着反向射在军列上,当的一声巨响,响遏行云。
站长吓得周身一抖,脸色惨白:“镇守使,我尽”
砰,又是一枪:“妈拉个巴子,还行不行哩?”“行,行,行。”站长抱头鼠窜而去,震耳欲聋的暖气管,重新噤人的响起。
张宗昌哈哈哈大笑。
“妈拉个巴子,姥娘抪甥,使煞不唉哼。天生的贱骨头。”
一扭头:“米团长,把你的兄弟全部给我拉上去围着,谁敢捣蛋,就毙了他。”“是!”米沙有些迟疑,上帝,镇守使这样拔苗助长的硬干,不蒂于是让自己带着兄弟们送死?
“嗯?”
张宗昌双手一叉腰,瞪起了双眼。
这个白俄将军有气无力的回答,让他很是不满。“是!”米沙赶快立正敬礼,大声回答,然后转身跑去。“小扒子。”张宗昌又喊着自己的卫士长:“让白俄兵守着,你带着兄弟们马上撤开。”
“是!”卫士长高兴的回答。
转身下了命令:“全体集合,撤!”
倾刻间,嚓嚓嚓!哒哒哒!张宗昌带子着六姨太和卫队,朝外走;米沙带则着白俄兵,跑步而来。跑拢了正在解冻的军列,便一个接一个木偶般站着,挺枪把列车团了个水泄不通。
然后,米沙朝向聂洽耶夫,命令道:“瓦佳,放警戒。”
他指指整修站外:“从那儿,直到那儿,明白了吗?”
聂洽耶夫心领神会,立即立正敬礼:“明白!”“执行命令!”“是!”聂洽耶夫立刻点出,一直跟着自己的四十几个白俄兵,带队跑步而去。
这样,实际围着军列的,就只有刚刚入伙的那群白俄兵了。
安排完毕,米沙借检查为名,拔腿就溜。
吡咝吡咝!啪啪劈劈!白雾弥漫军,一片混沌,军列犹如置身于巨大的蒸汽炉之中。站长心惊胆战的指挥着修理工人解冻,一面恨恨地瞅着站得远远的张宗昌们。
他早已看好整修台下的空洞,算计着跳进洞内的时间。
他估计,只要发生爆炸前的一丁点儿时间,也就是千分之一秒,凭自己敏捷的身手和机敏的反映,跳洞逃生应该没有问题。
想到这儿,站长脑子一激,偷偷走过去,拧小了蒸汽的进汽总管把手。
暖气立即变小,虽然仍是白雾腾腾,可暖气强大的冲击力却减弱了许多。
站得远远的张宗昌自然没看出半点端倪,而是得意的对六姨太啐道:“妈拉个巴子,中国人就天生的贱骨头,浑身刺挠不知哪里痒痒,只怕皮鞭和子弹。依了那小子,明天?呔,俺可是等着枪炮救命哩。”
六姨太笑笑,慢悠悠的启开朱唇。
“可站长是内行,说得也有道理,凡事是欲速则不达呢。”
“欲,欲,速,哎,什么他妈拉个巴子话这么呦口?”张宗昌本想学学六姨太的口吻,可怎么也说不下去,气得干脆一跺脚:“什么道理不道理哩?俺张宗昌说的话就是道理。老六,说话少拐弯抹角的,别跟俺老张来一套雅的,老子不习惯,给老子好好记住哩。嗯?”
“好哩,记住了!”
六姨太依然不紧不慢,像一个富有技艺的驯兽员,安抚着眼前这头怪兽。
“倾覆之下,岂有完卵?你不想想,真爆炸了,俺们不是白帮活哩?那俺们还得呆在这鬼地方,受人欺负。”
张宗昌看姨太太一眼,拧起了眉头。
六姨太的话。击中了他心脏。
一生信奉冒险的张宗昌,表面看粗鄙,豪放,稀奇古怪,由着性子胡来;实际里,狡黠有余,奸诈无度,压凡事皆惦量考虑,权衡利弊,小心行事。
否则,真如民间传说那样滑稽可笑,糊涂草包,就决不可能以一介浪迹天涯的莽夫,在强手如林的旧军阀堆中,一步步手握重兵,最终坐上统治山东多年的省主席宝座。
六姨太说得在理!
真要是爆炸了,玉石俱焚,灰飞烟灭,得不丧失,那不真是白忙活啦?
可刚才的大话,已说在了前头,好面子的张宗昌纵然心里也这样想,可也不好出尔反尔了。他瞅瞅跟着警戒线散落的米沙,咕嘟道:“妈拉个巴子,这狗日的白俄兵,也知道偷奸耍滑?哎,老六,我怎么觉得白俄兵比原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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