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族老也不似刚开始那般反应激烈,偶尔还会把“芜秋那小子”挂在嘴边。
再之后……
仙宫翎眸光晦暗下来,袖袍里无知无觉的攥紧了手。
“当年自凡界回来,这里一切都变了样,我从那时便一直守在这里,从不曾远过。”
仙宫翎心头一震,族门覆灭之时他尚为幼年,芜秋虽长于他,却也不能说大得了多少。
从人界酣畅淋漓的游历一番,满心欢喜的带了趣闻趣物要分享,回来发现家丢了,到处寻不到,再也到不了了,这对芜秋来说该有多难接受。
那时的人放浪形骸惯了,落拓不羁都要刻到骨头里,缪族老怎么管束也束不严实,而今束缚他的人不在了,他却自己把自己关了起来,死命不肯出去,甘居在立锥之地。
顾自匿躲起来,伤口置留封闭,不经风雨,也不得日光,是痊愈更快些,还是溃烂更胜一筹?
老者轻手推开被腐蚀到将近烂掉的木门,跨了门槛进去,风一下子从被木棍支开的窗户透来,险些要把木棍吹走,仙宫翎透过窗,一眼就看到了无垠水面。
此时太阳仍未露面,天空却是稍明了些,透过稀微天幕,流水汇成的广袤局域终是显出温和的色调来。
“这江可有名字?”仙宫翎问道。
不管看多少遍,芜秋亦是露出怀恋,他应道:“钟仙。”
仙宫翎清明了些,总算是解了一处。
万通图所标‘钟山江’,在他更深的记忆里,却是有处钟仙江,直迤逦贯穿至毓灵族内。
“当初我没能尽好族人之责,而今早已下定决心要为族门而活,我苟且到这般年月,曾以为妥当些再寻少主不晚,如今却是难以为继,心有不逮,莫说寻少主了,便是我自己顾好自己都难。”
仙宫翎皱眉探入他脉间,确实如他所说,灵息稀微,脉络早已阻滞了去,丹田坏死一般不作为,若是再放任这般再度过些时日,只怕仙缘要尽数毁去,彻底沦为凡夫r_ou_体,那时正是弥留之际,一切都来不及了。
“……芜秋哥。”仙宫翎终是唤道,浅眸缓和几分,芜秋好似在他身上寻到些过去的影,亦是动容非常。
“你向来肆意洒脱,族门一事,这责任莫要自己独扛,若是视它为生存动力不是不可,可而至今日,你竟迷失于此,作茧自缚,便是族老在也不肯轻饶你。”
芜秋眸子眨了下,竟是流了泪来,直砸到他手背上,浑浊眸子滚动,看着手上一迹水,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失措的以手拭泪:
“……很难看吧,少主莫看了。”
似是觉得有些丢脸,芜秋顾自沉默一会,又道:“往事…不提便罢。”
“毓灵会回来。”仙宫翎忽道,“只是需要时间,数百年前玄涸真界开启,诸多能者入了另一界面,其中就有大半多我族门之人,他们终会回来。”
芜秋神驰微松,似是又被燃亮几分希望,却道:“少主所言不虚,但玄涸真界开启千年难遇,有时只得须臾间,往事便灰飞烟灭。”
他动了动自己早已不灵活的指节,道:“……少主能把握住吗?”
“我等得了。”仙宫翎目光笃定。
“这些年月下来,我勤功不坠从不敢轻易懈怠,等的便是时机,待光y-in逝去,我犹存留一天,便心知离那个方向便会一点点更近,待我能独撑片天,有能力让族门恢复些样子,才算得上能堂堂正正的去面对毓灵族人。”
“等得来玄涸真界开启最好,等不来也罢,这种希望要肩负在自己身上才更能感觉到分量……芜秋哥也是这般想的吧。”
“……是。”芜秋心里直想再淌几行泪来,他回应道,“少主能有这份心思极好,但而今之势,并不是抛头露面的时机……请少主暂回宗门吧。”
“这是为何?”
仙宫翎突然想到这人于今早是在外头等了许久,昨日之时,还是那般慌张唯恐避他不及,今日却是独自坐在外头,他以而今这般身骨,夜间如此寒凉受冻还要等他,怕是有蹊跷。
“我昨日识出少主,后又发现少主最初竟是不知自己究竟身置何处,恐怕是没意识到这里离当初的毓灵极近,几番细想之下,唯怕有心之人故意利用,这才惶恐之余去梅界庄寻你,又不敢惊扰到他人,适才不远不近的静等了一夜。想着能见到少主说个明白,现在少主应是大致清楚情况了。”
“少主现在需知,此地实属是非,更非久留之地,芜秋恳求少主勿要再管其他,请尽快离开吧。”
仙宫翎知他在理,仍是辩解道:“我以罄灵宗弟子来此,只是为探查近些日子有人无端收害一事,这才到了梅界庄,并非全然不知情。”
“是为查是否跟魔修有关?”
仙宫翎观其神色,忽道:“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少主莫查了,此事与阡渡教有关无议,勿再听他们狗咬狗。”
“可我想不通,为何这里除了尸体,竟是一丝痕迹都无,打斗的迹象也不明显,更像是在反应过来之前受害。”
“知道这些又能如何?”
芜秋语态霎时冷了些,竟是还夹杂强硬,让仙宫翎想起了此人不仅是毓灵族族人芜秋,还是昨日遇过的那个喜怒不明的老者。
仙宫翎暗自奇怪,芜秋也是知道自己是反应过激,又缓和几分下来:“我独守此处绝无虚言,毓灵……在那之后总归还好好的,我微怕等不了,好在少主出现,但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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