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原因加起来,鹰岭寨高家对夏家恨之入骨,更可气的是,夏家与高鹏同辈的这一代,人才济济,旁支子侄就不说了,夏家掌门的长子夏玄钟中了进士,成了京官,一下就提高了夏家的阶级档次。夏家次子夏玄锋据说武功已达臻境,夏家第三子夏玄弘是个神童,自幼饱读诗书不说,还喜武艺,真真是文武全才。更逆天的是,他还是有名的美男,有人说见他容色俊秀清越,身材高挺,气质朗朗如日月入怀。从十岁时,媒人就踏破了夏家的门槛。可惜他的原配妻子未过门就病逝,夏家放话说夏玄弘顾念原配,要为其三年不娶,人们都说如此有情有义之人,世所罕见……
秦惟可以感到高鹏如火山迸发的愤怒和嫉恨:他自己要长相没长相,要身高没身高,武功平平,文字不通不说,妻妾形同虚设,还没孩子!谈到情义,别说金氏和高鹏之间形如水火,高鹏因为不行,觉得那么多妾室不会有一个人真的喜欢自己!父亲死后,寨子里的人都变得阴阳怪气,没几个人对自己尊敬!现在这么个人落在自己手里了,还敢如此轻看自己,就是没有前世的冤仇,也要狠狠地虐待死了才能出口气!……
秦惟鼓起一边脸颊笑——胸中展开无形巨手,把高鹏这个跳脚的小劣狗按了下去,他抬手指着夏玄弘说:“那个人,一会儿送我院子里去!”语气却借用了高鹏的恶意。方才与秦惟说话的寨众应了一声,抡起皮鞭走了过去,狠狠地打了夏玄弘一鞭:“站起来!”
夏玄弘没动,隔着两排人,秦惟看见那个寨众的脸涨红了,他接二连三地用力挥鞭,大声喊:“你给我起来!起来!我打死你!……”而夏玄弘任他打,就是不起来……
秦惟暗骂夏玄弘太倔强,忙大声喝道:“行了!”人们闻声看向秦惟,许多人的眼中带着刺儿,秦惟知道这些人是土匪,讲究的是杀人不眨眼,他如果露出丝毫良善,马上就会被认为软弱可欺,弄不好立刻就被收拾了,忙扭着嘴说:“把他给我留着!我要亲自下手!”
有人怪声怪气地问:“不知少寨主要如何下手?”
秦惟用力扬起头,“你们就等着瞧吧!”他一转身就往厅里走,将人们的嬉笑声留在了身后。
厅中间的太师椅虽然空着,可是旁边站着的几个人离那椅子特别近!秦惟大步冲过去,不管不顾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很急不可待!
几个中年大汉相继向他举手行了个礼:“少寨主!”态度随便,有人在后面嘀咕:“大家伙儿等了这么久……”
秦惟抬眼看几个人,都是鹰岭寨的重要人物,个个堪称刽子手。别说,里面有一个熟人!这人肩宽体壮,颧骨高凸,满脸胡子,秦惟知道这一世他叫茅二,性子粗犷,嗜杀,是父亲的一把刀。可前几世,他曾是京城里的太子,胡地的大皇子。秦惟的眼神再次凝滞——你是追到这里来杀我的?
茅二见秦惟看他,大大咧咧地开口道:“少寨主,我们这次下山可是得了便宜,劫了一镖有上千黄金不说,还玩了几十个小娘子,兄弟们乐了好几天。”他对高鹏挤了下眼睛,露出一口黄牙。
秦惟不自主地眨了下眼睛,可尽力保持住了一个土匪的基本风度,不满地问:“那外面怎么没有女子?!”
几个人呵呵笑,一个叫温三春的人回答:“那些女子行走甚慢,还哭哭啼啼的,谁耐烦带着她们。”他这个人就像他的名字,长得白皙,带着种阴柔感,但秦惟从高鹏的记忆里知道,高老寨主曾说这个人最是阴险,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茅二乜着眼睛对秦惟说:“三春儿没耐心,一个女子就要生了,已经疼得叫娘,我与他赌是男是女,他却等不及,一定要当场刨开那个妇人的肚子看,我就给他切开了那妇人的肚子,从里面拿出了婴儿,结果是个男的,我赢了。”
知道茅二在观察着自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怯了,秦惟尽量没有表情,歪头问道:“彩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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