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浅不想回答这种说不清楚就可能会吵起来的问题,于是只问,“你拉着我,有什么事儿吗?”
盈袖好像这时候才发现她是拉着叶清浅的,连忙放开,放开之后还皱着眉头甩了甩手,好像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我们家姑娘说了,她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最快今年底,最迟明年初就要成亲了,自己做婚嫁的绣品只怕是来不及的,也就不继续和你学怎么做双面绣了。”说着,盈袖单手提着一个小包袱放在叶清浅跟前晃了晃,“这个,是我们家姑娘给你的。里头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有就是你刚才用过的那些绣线。以后,你就不必再来了。”
虽然已经大约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叶清浅还是想显得有些骨气些,“这些,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替我谢谢柳姑娘。”
盈袖上下打量了叶清浅一会儿,直接把包袱往她身上一丢,“行了,你就别装了,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吧?也就是我们家姑娘心善,你要是遇上别的人家看看,你不过就来过两次,说起来几乎等于什么都没干,就白得了那许多银子还有这些绣线,你别小看这些绣线,和你原来做团扇的那些根本不能比,算了,和你说那么多也没用。我们家姑娘既然赏了你,你就收下吧,我们家姑娘就不缺这点儿东西,就当……是我们家姑娘日行一善吧!”
叶清浅想,她确实是该高兴的,五十两银子,得做多久、多少的绣品才能赚到啊。还有这些绣线,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恐怕还能再折价重新卖回铺子里头。
说句实话,叶清浅是瞧不出这些绣线有什么问题的,但她以为,铺子里的人应该是知道一些的,于是……
“请问一下,你们这儿收绣线吗?”
“绣线?什么样儿的绣线?”
叶清浅随即就把包袱里的绣线拿了一些出来给这个伙计看。伙计了看了会儿,对叶清浅道,“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寻一下我们掌柜的。”
等了好一会儿,掌柜的才从里间走了出来,是一个中年男子。“这位姑娘,就是你要卖绣线?这些绣线……是你自己做的?”
“不是,是从旁的绣铺里头买的,当时买多了,用不完。就想着先换回银子,等要用了再买新的。”
“你这绣线,我们恐怕不能收。”
“不能收?为什么?我当时买的时候,可花了不少银子呢。不然,我给您算便宜些。”
掌柜的摇了摇头,“不是价钱的问题,是你这绣线……”
“这绣线怎么了?刚才给您看的是拆开过的,这些都是没动过的,您不然给估个价?只要不太低,我都愿意卖的。”
“姑娘,你这个绣线……你不然还是去那边的药铺看看,好吧。我们这儿还得做生意呢,就不招待你了。”
“掌柜的,您这话,说的我有些迷糊了,我这绣线,还能卖到药铺里头不成?现在药铺也开始说绣品生意了?”
掌柜的不说话了,一旁的伙计看了眼叶清浅,悄悄地给她拉到了一边,“这位姑娘,您还是听我们掌柜的吧,把这个绣线拿到药铺里头去问问,有些事儿呢,咱们不方便说。”
“是这绣线有什么问题吗?怪不得,我一刺绣,这头就晕,原来不是我身子弱,是这绣线的问题吗?”
“具体的,您还是去那儿问吧。”
“好的,谢谢您二位了。”
听掌柜的和伙计的话,确实不是她的错觉,这绣线是真的有问题的。叶清浅往前走了两步,看见了一个药铺。这个药铺看着有些眼熟,叶清浅又四处看了看,终于想了起来,这个药铺是那天她遇上殷昊的地方。那位宋大夫,让叶清浅印象深刻。
“这位姑娘,您是来看病呢,还是来抓药?看病在这头,抓药在那头。”叶清浅才一进门,已经有个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看病。”
“那您这边请。宋大夫,接诊了!”
叶清浅抱着包袱坐在了宋大夫跟前,还没开口说话呢,宋大夫就说,“你没病,就算有,也是心病,老夫这儿没有治心病的药。”
“宋大夫,不是我看病,是……”叶清浅说着,从包袱里头拿了一些绣线出来。
宋大夫看看叶清浅,又看看摆在他跟前桌上的绣线,“嘿,现在的年轻人,没正事儿可做了是吧?来药铺里头耍老夫玩儿啊?你就算抱个生病的畜生来,老夫也能给它医好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绣线精啊?修炼多少年啦?会说话吗?”
一旁的伙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叶清浅被宋大夫说得很是尴尬,连连摆手,“不是的,宋大夫。您仔细看看这些绣线。”
“我再看它们一百年,它们也还是绣线。拿走拿走,该干嘛干嘛去,别寻老夫开心。”
“宋大夫,您认真看看,这些绣线有问题,我一用它们刺绣,就会头晕。”
“一用就会头晕?”宋大夫看叶清浅表情认真,也开始正色了起来。看,他是没能看出什么来,于是拿起一卷绣线放在鼻尖闻了闻,这一闻之下,宋大夫的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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