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见他望过来,放开手,冲着他灿烂的笑。
他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也很快对着她这边弯起了苍白的嘴角,眉眼间都是纯真无邪的笑意。
沈墨心里莫名的发酸,趁被其他人发现之前赶紧抱着小婵走了。
那之后君清和周云萝还是抱着孩子时常登门求安子明,安子明已经多次直言表明这孩子是没救了的,他们还是不依不饶,好像安子明不接受救治这个孩子的话,他们就在这耗上了。
安子明没办法,只好开了些药给他们,不过也明说了,“吃了我的药,或许能好受一点,但是这毒是解不了的了。”
他们却仍然听不懂的模样,不断重复恳求救活孩子的那几句话,以至于安子明后来看见他们就想往后院里躲。
沈墨当然也是尽量的避开他们一家人,天天带着小婵早出晚归,连着两个月又过去了,也没有跟他们撞上过一次。
十月底,秋意渐浓。
然而,在这个原本美好收获的季节里,紧挨着吉安城的定州爆发了大规模的疫病,由于地方官员怕影响政绩,在一开始的时候压着没有往上报,导致疫情控制不及时,迅速蔓延,等到瞒不住的时候,死亡人数已有两千多人!
吉安城离定州很近,虽然目前没有人死亡,但也有上十人感染被迅速隔离起来了。不过吉安城的人大概是心态都比较好,除了依照安大夫的吩咐的把家里用点燃的草药熏了个遍,勤洗手勤换衣,大多数人都还在正常的出行,该卖菜的卖菜,该摆摊的摆摊,这日子还是要继续过。
朝廷增派的大夫都还没到,安大夫和沈冰都去定州了救急去了,整整半个多月都没有回来,沈墨带着小婵在家里天天跟着担惊受怕,生怕他们出什么意外。
沈墨很想过去打听情况,可还带着小婵他是一点都不敢冒险,所以只能在家里干着急。不过沈冰后来让人给带了封信回来,告诉他,她跟安大夫目前一切都安好,他这才把心稍微把心落回肚子里去。
一向在外面玩惯了的小婵被他在家里闷了半个月后不干了,成天吵着要出去玩,听说定州那边疫情已经有所控制,而且吉安这边也没有新的感染者出现,沈墨也不想把自己弄得太紧张,于是把小婵拎起来往脖子上一架,就准备出去晃悠一圈,给她放放风。
小婵知道这是可以出去玩,激动的抱着沈墨的头用力的晃,“驾,驾,驾!”
沈墨被她晃得发晕,一脸无奈,当爹的果然是用来折腾的。
沈墨驾着嘴里还在驾个不停的沈小蝉正要走出医馆的大门,一名药童突然喊住他,恳请他帮忙给天水苑送药过去。
沈墨自然没有说不的,接过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药?”
“正心丸,治心悸的。”
药童又解释说那边昨儿就来要了,但是药没有了,他跟其他两个连夜按照安大夫的方子制出来的,今天晌午前要给送过去。
可安大夫不在,医馆里本来就缺人手,他也只能麻烦沈墨去送了。
沈墨拿上了小药瓶,带着小婵出发了,天水苑……好几次路过那儿,但是没进去过,据说是某富家老爷的别院,平常都不见什么人进出。
路程有些远,沈墨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门口也没有守卫,他把小婵放下来牵着走上阶梯停在红漆大门边上。
刚要敲门,小婵急急抢着道:“我来敲我来敲!”
沈墨好笑,她那么点的小拳头敲门,天黑了恐怕都没人听见,不过沈墨也没有马上打击她的积极性,而是让她尝试敲了几下。
沈墨心想这还是得我来啊闺女,手刚抬起,正欲往门上敲,结果手还没碰到,门打开了。
门后出现的年轻男人有些俊秀的书生气,带着两个侍卫似乎是刚好要出来,他跟在门口的沈墨打了个照面,睁大了眼睛一愣,他似乎没想到这么巧外面有人。
他眸光迟疑,“你是……”
原本正准备把药瓶交出去的沈墨在看清他的脸瞬间,眼神霎时变得悚然无比。
……………易嘉言?????!!!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沈墨动作飞快,在易嘉言还没从他那张乔装过后的脸上回神之前,一把抄起正蹲在地上数蚂蚁的小婵夹在腋下,把药瓶胡乱塞给他,压低了嗓音说了句:“我是来送药的。”
然后火烧屁股似的转身迅速的走了,走了几步就开始小路小跑,很快的汇入人群里不见人影。
“哎!?”易嘉言垂眸看了眼被硬塞进手里的药瓶错愕了片刻,对,昨天是在医馆里定了药,可是送药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他长得很丑吗,为什么看到他之后会一脸震惊和恐慌……等等!!
——等等!!!!
刚才那个人!!!那张看起来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脸!!!
易嘉言已经完全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倒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来,瞪圆的眼睛满是不敢置信,这大概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吧!
他的眼神很快变得愤怒,眼睛发红,咬牙恶狠狠的对身后的侍卫说了句别跟过来,然后疯了似的向着沈墨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只是这个时候沈墨早就跑的连影子都没有了。
十一月的天气,沈墨抱着小婵硬是跑出了浑身的热汗,直到他实在跑不动了,才气喘吁吁的回头去看身后,发现没人追来时,他这才庆幸的松了口气。看来,易嘉言没有认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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