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君傲颜没被关太久的“禁闭”,就被放回来了。这倒是省了他们去找人的工夫。只是她的陌刀被扣押了,不知什么时候还回来。但比起暂时失去武器,更令君傲颜在意的显然不止这一件事。
她沉着脸,默不作声,其他人从未见过她这种表情。她不曾这样沉默过,以至于别人想说些什么,都觉得无从开口。那表情简直像是一场暴雨前夕,阴云密布,压抑且潮热,是某种狂风暴雨前的、短暂的、令人担惊受怕的安宁。
祈焕都不想站在她身边,感觉随时有一道雷劈下来似的。只有柳声寒坐在一旁,拉着她的手,细声细气地说:
“想必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不为我们所知的缘由。你一个人干生气,也不是个办法,等我们有机会私下与他交流一番,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在那之前,先问他们把刀要回来。”
君傲颜呢,也不说话,就是干瞪眼。怕是她一个人被关起来的时候骂骂咧咧,已经骂够了,现在只剩下这些坏心情。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
“那个……傲颜啊,我们早上接到消息,明天就能去那战神殿了。”祈焕躲在桌子的对面,小心翼翼地说,“回头那个大将军,肯定也是要跟着去的。到时候……你可千万要冷静,别正面和他们掐起来。不然的话,我们也下不来台啊。”
“我知道。”君傲颜攥紧了酒杯,“老东西不认我,我也不至于热脸往冷屁股上贴。”
“别这么说呀,所以我们要先调查情况。”祈焕看了一眼白涯,接着对她说,“你先和声寒在屋里坐坐,消消气。我和老白呢……今天下午出去转转,打听打听消息。你先别急,啊,指不定我们能问出什么来。”
傲颜还是什么都没说。三个人面面相觑,也不好说什么。午饭也不合胃口,白涯他们决定出去的时候顺道找找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拿来哄女孩开心——二十奔三的女孩。
今天的守卫们倒没有那么凶恶了,打个招呼便能出去。不过,两人刚走没多久,就看到霜月君一个人站在一座建筑的门口,仰头打量。他们正琢磨要不要绕道走的时候,霜月君倒是意外地主动打了招呼。
“哟,散步呢。”
“……你在这儿看什么?”白涯扫了一眼那栋建筑,“那是战神殿?”
“显然不是。”霜月君说,“是武器库。”
“什么?”白涯不太相信,“武器库的守卫有这么松懈么?”
的确,虽然这座建筑占地面积很大,甚至有两层,可一个看大门的都没有。而且这里年久失修,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显然比任何地方都不被上心。
“毕竟不是修罗的武器。”霜月君淡淡地说,“都是些人类用的东西,他们看不上。你们朋友的那柄陌刀,有可能在里面。”
“既然没什么人,那我们……”
“好。”未等他说完,白涯就同意了祈焕的提议。
三个人径直走了进去,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一边走,祈焕一边四下打量。虽然外面看上去门可罗雀,里面的东西还是放得整整齐齐。他随手摸了摸一把挂在墙上的剑,没什么灰,看来有人时不时清理一下。
“修罗的武器,不会离开武器的主人。”霜月君道,“所以他们应该没有武器库。”
“是吗?”
祈焕漫不经心地问着,顺手拿起一柄长剑打量。他举起剑,摆了个像模像样的姿势,对着空气刺了两下,又放了回去。
“他们睡觉都枕着刀吗?”白涯的话或许是在嘲笑。
“连封魔刃在内,兵器是无法被丢弃的。”霜月君抬了一下腰间的封魔刃,“在人间,是人类选择武器;在修罗道,是武器选择主人。有些武器被锻出来,可能永远也不会选定一个它自认为合适的主人。”
“不是被武器选择的人,就不能使用它吗?”
“可以,但绝无法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有些兵器,甚至‘脾气’很倔,不愿意为一些人所用,在那些人手里也就不那么趁手。不过兵器的脾气,也不是我们寻常人能摸出来的。硬要说能与这等死物沟通的……水无君或许算一个吧。”
说着,霜月君看了一眼白涯的刀。
“这对刀滴过血,所以认人。”白涯说。
“我知道……这也是一种方式。在兵器做出选择前,附加一些具有辨识性的标记。后来阿修罗图方便,也都采取类似的方式。不过生来纯粹自由的兵器,若是做出选择,应当更加强大,更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封魔刃就是这样一种‘自由’的刀。”
“那……它选择了你?”祈焕拿起一把短剑,抬头问他。
“我可没选择它。”霜月君摊开手,“修罗的武器也太任性了。”
“说来也怪,阿修罗的兵器,居然会选择一个人类。”白涯环顾四周,闲来无事,也在试着掂量一些兵器。
“谁知道呢。”霜月君满不在乎地说,“可能那时候的我,在它眼里不再是人类了。”
祈焕又摸了摸一旁的铁尺,问:“为何偏偏是你?因为你……很强?”
“大概吧。”他依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老白这对刀,听起来也能与封魔刃齐名了。”
“两码事。阴阳双刀毕竟锻自人间,出自无常之手。”新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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