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光凑近他,低声说道:“你要是想,就听我的话,我保你能有这一日!”
男成讶然说道:“阿兄,我不一直都是听你的话么?”
元光点了点头,亲热地握住他的手,鼓励地说道:“是啊,阿弟,你一直都听我的话!这非常好。那今天晚上,你一定也还会听我的话了?”
男成问道:“今天晚上?今天晚上阿兄要做什么?”
元光盯着男成的眼睛,说道:“我要投秦!”
男成大吃一惊,说道:“阿兄,你说什么?你要……”
元光跺脚说道:“闭嘴!”警觉地四顾周边,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放下了心,说道,“你小声点!别叫别人听到。”
男成压低声音,说道:“阿兄,你要投秦?为什么?”
且渠元光咬牙切齿地说道:“咱们卢水胡好端端的在河边养马牧羊,谁也没得罪,那莘阿瓜仗着兵马众多,却强迫咱们迁到建康郡,编了咱们的户,每年都要给他缴羊纳马!咱们卢水胡是天神的子民,怎能作他一个唐儿的牛马?所以我要投秦!大秦天王蒲茂,我闻他求贤若渴,你我兄弟如去投奔,必能得到重用。等你我兄弟有了兵马,咱们杀回定西,把咱们被莘阿瓜奴役的族人救出,将那莘阿瓜碎尸万段,以报前仇,难道不是一件扬眉吐气的事么?
“我对阿父说,咱们的祖上曾为匈奴的且渠,等到那时,咱们不但会因为解救族人而成为咱们卢水胡的盖世豪杰,咱们祖上的荣光不也就能因此而在你我兄弟的手中重现了么?”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元光怨恨的语气消失不见,带之而起的是眼中的热切与憧憬的神采。
男成说道:“这、这……,阿兄,我跟你在定西,还是跟你投秦,都无所谓,可阿父、阿母、阿兄,他们都在定西啊!咱俩若是去了秦国,他们怎么办?万一征虏将军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阿父、阿母已经五十多岁了,如因你我下狱,恐怕、恐怕……,会死在狱中。”
元光说道:“你放心,莘阿瓜肯定不会治咱们阿父、阿母罪的。”
“为什么?”
“阿父怎么说也是咱们卢水胡的名酋,莘阿瓜要是敢治阿父的罪,他就不怕卢水胡生乱么?”
男成问道:“是么?”
元光心道:“大概是吧。”
如他自己一人投秦,势单力孤的,不好做事,他是非得把男成拉上一起不行的,因是,这点不确定,断然不可流露出给男成看到。
他一副满有把握的样子,斩钉截铁地说道:“是!”给男成鼓劲,说道,“秦营就在南边十几里外,今晚咱俩悄摸出去,用不了两刻钟,不等阿父他们发现,咱们就能到了!一丁点的危险也没有!退一步说,便是被阿父发现,他难不成还能杀了你我么?阿弟,你说是不是?”
男成犹豫说道:“是。”
元光的眼中透出真诚和友爱,说道:“阿弟,我是你阿兄,我会害你么?”
“阿兄怎会害我!”
“对呀!阿弟,我不会害你,那你信我么?信我就跟我走!荣华富贵,保你都有!”
男成最终被元光说动,说道:“好!那我跟阿兄投秦!”问道,“阿兄,咱们今晚何时走?”
元光大喜,用力地晃了晃男成的胳臂,说道:“阿弟,我就知道,只有你才是我唯一信得过、靠得住的!今晚咱们不能走太早,待到三更,你来我帐中寻我,咱们再走!”
男成朴实,藏不住心事,元光怕他露馅,打发了他去西边的溪水里捕鱼,自回到麴朱、成周那里,浑若无事地东瞅瞅,西看看,时而指导一下筑营出错的卢水胡骑,告诉他们该怎么筑。
入夜后,营垒初成。
拔若能与曹斐、田居议好了明日的作战计划,回到部中,召麴朱、元光、成周入帐,将计划细细地说与他们,把分到他们头上的作战任务,一一交代下去。
两更前后,麴朱、元光、成周,出了拔若能的帐篷,各去本帐歇息。
他们几人的住帐离得很近,元光与麴朱等分开时,还与成周说笑了几句。
钻入帐中,元光把随身带来的几块金饼,小心地藏入怀中,取了短匕,揣入靴中,想了想,去到帐外,撒了泡尿,折回帐里,灭掉火把,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三更刚到,帐幕掀开。元光睁眼去看,来的是男成。
男成披着铠甲。
元光小声说道:“你穿这玩意作甚?那么重,跑不快!快脱下。”
他上去搭手,帮男成卸掉了甲衣,侧耳听了听外头,悄寂无声。
男成问道:“阿兄,走么?”
元光对男成说道:“曹斐的营垒在东边,咱们从西边走。记着,路上不要作声!”
男成紧张地手心出汗,勉强稳住声音,应道:“是。”
两人悄悄出帐,往西边去,却没走几步,从边儿上的一帐中出来了一人。
两人扭脸,恰与此人的视线对上。
是元光的叔父麴朱。
他俩鬼鬼祟祟的样子,引得麴朱奇怪。
麴朱问道:“你俩干什么去?”
男成脱口而出,说道:“投秦!”
麴朱大惊,几疑听错,急步上前,问道:“什么?”
元光蹲下抽出短匕,揉身而上,匕首刺入麴朱的胸口。
麴朱勾头,看到胸前瞬时被涌出的鲜血染红,迟疑地抬头,看向元光,说道:“你……。”
元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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