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繁仔细打量她:形容憔悴是有些,但李卓远也没瞎说,江玉真的精神还不错。
简繁问:“李菡瑶呢?”
江玉真道:“我女儿好着呢!”
口气十分冲。
简繁急问:“她在哪里?”
江玉真道:“她在哪里,大人怎不去找?你弄丢了我的女儿,还敢反咬一口,跑这来要人!你跟潘家一伙的?等我女儿逃出来了,查明真相,再把这一切都告诉皇上,你就等着被收拾吧!”她眉宇间一片坚定。
简繁:“……”
这话说得煞有介事。
倘若真的,他简繁便麻烦了。
会是真的吗?
简繁看着江玉真困惑了。
江玉真神情不似作假,对自己的女儿有着强大的信心。想来,就是这信心在支撑着她吧。
简繁令江玉真退下,再传观棋。
李卓航等在院中,见江玉真出来,急忙抢上前接着她,目光锐利地把她上下一打量,见她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问:“他没为难你?”一面搀她回房。
江玉真气愤愤地扬声道:“为难我?我还要找他要女儿呢。简直没天理!”故意让简繁听见。
李卓航想起鄢计夫妻,沉痛道:“咱们还有什么可怕的?等瑶儿回来,看他怎么收场!”
李菡瑶的事,他瞒着妻子的,当然不是信不过妻子,而是因为妻子心性纯良,又不善伪装,瞒着她才稳妥,只是这么一来,妻子要承受丧女之痛。好在,江玉真对女儿信心十足,坚定地认为:她的瑶儿有头脑、有手段,非等闲人能陷害,定会没事。她的表现迷惑了简繁。
李卓航喜忧掺半,喜的是妻子信心坚定,免于被击垮;忧的是简繁会丧心病狂,再波及无辜。
他转身,看见观棋进了上房。
观棋,他是放心的。
正堂上首,简繁紫袍乌纱,叉着两腿,端坐如钟,一手搭在身旁桌上,一言不发、面沉如水、目光犀利地打量观棋,造出沉沉威压之势,然他心里却丝毫不敢小觑这丫头,当日这小丫头和王壑对弈的情形他可是记忆犹新。
瞧,面对钦差,观棋云淡风轻。
——不!
简繁很快否定这看法。
面对他的威压,观棋目光炯炯地和他对视,神情丝毫不见畏惧,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一个丫鬟,竟如此胆识?
简繁心中一动,命传宫嬷来。
观棋莫名其妙,不知他要干嘛。
少时,两宫嬷都被叫来。
简繁对她们道:“李姑娘智谋超群,不定会玩易容。请两位嬷嬷带观棋姑娘去仔细查验。”一面说,一面紧盯着观棋,看她神情可有异样。
观棋面上无事样,心中咯噔一下惊慌:当日,她一定要代替姑娘走这一趟,说什么“既然不去京城,我替姑娘就是了。姑娘留下来调度人手,安排后事。”被姑娘拒绝了。姑娘道,她失踪,简繁定要追查,难保不会查验她身边的丫鬟,她若扮作丫鬟留下来,岂不被逮个正着?
幸亏姑娘有先见之明!
简繁果然怀疑了。
不过,她是真观棋,自然不怕他们查。使劲查吧,哪怕将她扔水里清洗一遍,她也还是观棋!
两位宫嬷愕然地看向观棋。
“是,大人。”管嬷嬷屈膝道,转身一把薅住观棋的胳膊,把脸一沉,冷冷道:“姑娘请!”
出事时,管嬷嬷跟李菡瑶坐在马车内,也翻进了江里,结果官兵救起了她,李菡瑶却没找到。她丝毫不觉庆幸,只有害怕,害怕回去后,皇上会剥了她的皮。唯有找到李菡瑶,才能赎罪。眼下有机会,她能放过?
遂和裘嬷嬷一左一右,夹着观棋离去。
大宅外面,聚集了许多李氏族人。
开始,大家都痛骂李卓远一家。
忽然,李卓远从大宅内走出来。
他站在人群前,做出沉痛表情,对大家道:“……大姑娘任性惯了,也不想想,这能由得了她吗?想不进宫就不进宫,这可是欺君,抄家灭族的大罪!”
有人不信道:“大姑娘真跑了?”
李卓望老娘道:“瞎说!老爷说下雨,把山冲垮了,马车冲进江里,还说这是有人害大姑娘。”
李卓远冷笑道:“谁敢害她!钦差大人跟着,那么多人保护,谁敢下手?”
众人就犹豫起来——李菡瑶的强势,大家都知道。
有人小声道:“大姑娘的脾气,还真有可能跑了。”
李卓远道:“原本我不想出这个头,又不忍心看着李家被抄家灭族,只好出头做恶人。等找到大姑娘,将功赎罪,说不定皇上能饶了咱们这些可怜人……”
这下,众人更不敢吱声了。
万一,真搜出李菡瑶呢?
他们想等搜查结果再说。
大宅内,两位宫嬷带着观棋转来复命,面对简繁充满希冀的目光,管嬷嬷有些丧气地摇头。
简繁也很失望,却没放弃。
他命人传李卓远父子进来,吩咐李卓远带领属官搜查大宅,命李天明带禁军搜查全庄,发现可疑情况立即回禀。
众人轰然得令,分头去了。
这里,简繁又盯住了观棋。
观棋却拦住了正要出门的李卓远,把李卓远上下一扫,冷笑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脾气!”
李卓远做出竭力忍辱的样子。
简繁也未呵斥阻止观棋,只留神查看观棋的言行,希望能发现蛛丝马迹。
观棋轻蔑道:“怎么,你不服气?上次你求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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