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师中这里却是度日如年,倍感煎熬,恨不能钱一下飞过来交差。心里只骂怎么这么慢呐?莫非婆娘或诸将敢不尽心尽力?
难受着急是因为梁山人不让他上船能安全轻松歇着。
钱不来,他就得一直在水中把着船尾呆着。
此时已渐到秋深,虽然还不算冷,太阳当顶照着时还感觉挺热,可泊水却是很凉。
在凉水中长时间泡着,身体热量大量流失,田师中即使享福享得挺肥肉厚也架不住寒冷,冻得难受得不行。
这还不算什么。
他还得把着船不让自己沉下去。这把一会儿没什么,时间一长哪受得了,手麻得没了知觉也得死死把着船。
这种折磨让田师中觉得不如放手索性死掉算了。
问题是他舍不得自己的小命就这么送掉。钱怕是已经在来的途中,也不能白白送掉没换回命。那可太便宜梁山了。
能在史上玩政治玩官场混成祸国殃民大奸贼的无不是心性坚硬的家伙。
田师中就意志过人,硬是挺到了最后。
刁棒看到有报信烟花在天空炸亮,钱顺利收到了。他乐呵呵道:“恭喜田大人,贺喜田大人,你真有钱。幸亏你有钱。你的命这次是保住了。”
田师中听了这个,紧绷的心猛然一松,既喜又心痛如刀割。
他以为这下总算可以上船歇着缓命了。谁知却仍得在水中泡着。
刁棒手下把一根绳子圈在田师中腋下挂在船上,防止这家伙手麻了把不住船沉水中淹死,就这么在水中拖着田知府继续向梁山去了。
刁棒笑道:“田大人,我沧赵人一向讲信用。我说饶你不死,就不能让你死在这。就是这么讲信用。你仍是天使成员。”
田师中被绳子拖勒得感觉腋下胸口等部位的皮被扒了一层,为减少痛苦,只得拼命用手把船,这种折磨是他这半辈子吃过的苦加一块也不及一小半难耐的,心里恨得恨不能一口生吞活剥了刁椿和满梁山人,更恨不能立即以最残忍方式杀死沧赵满门。
但,这种仇恨他不敢流露半点,面孔狰狞扭曲咬牙切齿,只装作是被勒得累得的难受。
刁椿早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渔村卑贱汉子,未必看不透田师中内心的恶毒,但并不揭穿,也没放在眼里。
就让仇恨一直折磨这家伙好了。
只要皇帝缺不得大少爷镇守沧北,田师中这样的官就只能干瞪眼没法报仇。就算敢仗兵强来,也不是梁山对手。
回头话说先进入水泊的薛弼这边。
载钦差团队的两条船上只有一把坐椅。
上船后,朱贵笑着请薛弼在舱内那唯一的椅子上坐下,见钦差没别的吩咐就站到舱外负手望着水泊沉默不语。
其他随员,无论是官是兵就只能在摇摇晃晃的船上干站着。
除了秘谍司的一两个人,他们都不会水,也很少坐船,乘船很不习惯,不晕船也难受。
自负皇帝亲信的禁卫军官没座可坐,只能给他压根没放在眼里的卑微小官钦差象寻常卫士一样站桩当陪衬,大感丢了皇家心腹大将的面子,大为恼恨梁山这样安排是如此小视他在钦差团队中的地位,怒瞪朱贵,但不好挑理,也未敢再挑事呵斥什么。
此行的五十禁军多是高俅手下的人马。
高俅是三衙太尉,管着京城禁军,也负有安排禁军随护钦差的部分职责。
禁卫副将是高俅派的心腹,三十来岁,看着很是精干的一条汉子。
这家伙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小虞侯,虽然心里同样对朱贵很不满,但分量太低,自知根本没资格挑衅沧赵家族这种级别的大拿,且负有高俅交待的任务,又和高俅一样狡猾有眼力劲,到了梁山泊这就装起孙子,很低调,此时面上不带半点情绪。
那三个扮钦差随行人员而混在钦差队中的暗探官僚却是对梁山更恼恨。
他们三都是来头极大的,自觉靠山够硬,没把文成侯的权势地位太当回事,但都是狡诈之徒,又负有背后主子交待的使命,来梁山另有目的,不方便张扬身份来头展示势力和威风,心里恼怒仇视梁山如此傲慢无礼,但面上同样不动声色。
薛弼自然很清楚这个团队构成的复杂,明白这些人怕是个个居心叵测,来此不怀好意。
他坐了一会儿就不愿在气氛实际很诡异让他无形中难受的舱中呆着了,心事重重,压力很大,坐不住了也信步出舱,站在朱贵旁边装作悠然欣赏起梁山泊的景色,这一看却不禁触发了文人情怀,有作诗的冲动,环顾景色连连发出赞叹声。
赵老二占据梁山后,不仅大力改造了梁山,也下了不少力气整治了水泊生态环境。
数年来有专业人员一步步精心挑选移植了域外适合在温带生存的营养丰富水草植物,也试着放养了域外各种营养价值高的鱼虾蛤蟹等等物种,并在探索中调整加大。
如今的梁山泊在原生物种和外来物种激烈竞争达到平衡后,形成新的复杂丰富的生态圈,水草丰茂肥美,物种极多,各有自己适合的生存环境,并且随着外来物种顺着连通梁山泊的水道极缓慢漫延到远方各地,实际也在影响和改变着其它水域。
赵岳并不在乎中国那些营养价值不高的土著水生物和没利用价值的水草遭到入侵的外来物种的侵害甚至毁灭。
引进新物种,改变中国的农牧渔业产品结构,让中国人以后的食品更丰富更有营养,或是更利于饲养,也是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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