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师中多聪明的人,一听刁椿这么说,立即预见到了自己死后,家里没了依靠,手下那些贪鄙又知根知底的大将会怎么干。
那些贪婪无耻的家伙怎么可能不动心?怎么可能讲什么交情放过他家那么大笔惊人财富不下狠手?
现在又是什么世道?
混乱不堪,乱贼和恶人横行,官场更是许多事失了正常秩序,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干什么罪恶都有借口推托。
真到了那时,不但钱财保不住,怕是连满门性命也难保,必死得冤枉,甚至死得不知不觉稀里糊涂,致死还念着对那些人的感激。
田师中惊得一颤,差点儿手松沉入水中。
他舍不得拿出那么多钱财来,可又知道舍命不舍财只会是人财两空空,转眼看到刁棒丢下他在此等死自顾划船而去,显然并非只是吓唬逼迫他,他急得连忙高叫:“好汉留步。好汉请留步哇。本(官),咳,小人愿意。小人定努力完成百万。”
刁棒转回,让田师中扒着船尾借力更稳当活命,转眼笔墨纸摆在船尾,让田师中写信。
田师中看到船上居然有这些东西,明白了,梁山人是早有心收拾他早做了两手准备,没淹死他才顺势改为勒索。
写下让家中送钱的信,田师中心痛如刀绞,可不写就得死,还是个水鬼冤魂怕是不得超生,哪敢迟疑不写。
信尾签名盖随身官印和私章,这可没印泥。
刁椿一刀划破把着船帮喘息的那亲随的手臂,把印章沾了血,啪啪盖上。
齐活了。
刁棒瞥着田师中心痛到扭曲的脸,笑道:“怎么?不舍得呀?”
“没关系,你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和钱相比,老子更想要你的命。”
就在这时,远处芦苇荡中突然燃起了大火,一阵阵烧尸体的恶臭味随风飘了过来。
原来,后面那些船只也是同样漏水沉没在各处,当场淹死了些军汉。
没当场呛死的,埋伏的梁山军也没辣手全弄死,把老实投降的一个个正年轻精壮也有些本事的家伙全活捉了,押去了乱石滩和这的桃花山数千悍匪呆一起。悍匪们困在乱石滩数月**练得死去活来,除了难得的休假日,每天吃饭,睡觉,摸爬滚打操练,模拟对抗竞争,接受思想教育……天天轮番轰炸,折腾得其它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只为努力表现挣到饭吃活命,挣到表扬和美食奖励,挣到梁山人信任能正式列入梁山军看到幸福美好的出头之日新生活,早老实听话得不行,睡梦中叫唤的都是俺绝对忠诚梁山,要为梁山死战,云云,但一身戾气和负面情绪是必然的有,有了这近百个东昌府军汉带着操练,自然是出气筒,定能把这些无耻甚至罪恶军汉操练得改头换面。而淹死掉的军汉,尸体钩到芦苇荡中露出水面的高地上烧了。
有船也过来把死在田师中这边的军汉亲随什么的钩去烧掉。
田师中看到这可怕一幕,闻着可怕的烟熏臭味,吓得面无人色,又听刁棒笑道:“这片芦苇荡就是桃花山强盗覆没之地。能捞到的尸体也是这么烧了。但水底肯定还有不少沉尸没发现。恭喜你,你若死在这。我不烧你。你在水里不会孤独。”
田师中吓得又是猛一下寒颤。
一想到悍匪所化的水中无数幽魂恶鬼看到他这个官老爷仇敌亡魂而疯狂扑上来的情景,他更是吓得惊颤不已,差点儿吓昏过去。
好不容易镇定了一点,他赶紧又把那信要了回来,在上面加了几句话,威胁家里以及部下众将速速秘密照办,否则他回去必不轻饶。
信由那有脑子的亲随负责送给酒店那的王庆隆和田师中家。有船载着惊喜得命的亲随飞快去了。
王庆隆在远远的陆地上看到了烟气,心是疑惑,却自然不知水泊中发生了什么。
他听了那亲随紧急传达的话,一惊后阴着脸强要了信看了看,而后沉吟不决。
看来,胆大的梁山人没什么不敢干的,弄死知府这样的高官也不当个事。田师中家没那么多钱,不足的不用说得他们这些亲信大将出血秘密补上。
千里做官只为财。
王庆隆没指望自己能封侯拜相什么的混成高官,自然对钱财格外贪婪,可舍不得进了自家的钱又流出去而且是代别人付账。他很想不顾田师中死活,脑子里急速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但最后还是叹口气屈服了。
不为别的,只怕梁山人并不真得敢铁了心弄死知府。
若田师中没死这,活着返回了。那剩下的事可有乐了。
以田师中的权势和阴狠歹毒有谋,敢不肯出钱相助的人怕是生不如死。
其他几个大将知道后既惊又怒,却照样无可奈何。
别说没船进水泊救知府,就是有,田师中的命就在梁山人手里捏着,他们冲入水泊又能干什么?
都了解和深深顾忌田师中的可怕。
再者他们这些人也得需要田师中保着提拔着混官场,若换个知府来就任,怕他们这些武夫在东昌府什么都不是。
田师中婆娘一看信,吓得差点儿昏倒,哪敢无视家中顶梁柱的生死,再惷也明白丈夫一死的可怕后果,赶紧全力凑钱。
在诸亲信大将的“积极”相助下,百万钱财轻易凑出。
田师中婆娘也狡猾,没掏干净家底,利用了诸将凑齐,还保了些钱财。
凑钱挺顺利,不算慢了,送得也抓紧。只是从府城到梁山泊几十里路的距离,再快也得耗费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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