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小衍,它这是对你示好呢。”温柔的言辞,却仍旧恶劣的手势,一把握住自己的,隔着布料,就向那如铁硬物套弄而去。
“砰砰砰——”
“砰砰砰——爹亲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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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终于的好不容易的解决了沈砚启这个小兔崽子之后,蜀中的雨又下了起来,透过半支起的和合窗,如墨染的雨幕里,天色已经尽暗了下来,飘摇的竹楼中,唯剩案几烛座上的火苗被风吹的飘忽,一顷刻,画壁上的两条人影倏地被拉扯得诡谲而颀长,一只手臂想伸手合起那窗叶,又见另一只手覆过来,作成交叠的形状,窗外,雨势愈发的大起来。
“小衍,你知道么,我一直期待下这样一场雨。就像那个时候在燕次,我从白鹭宫办完事路过「宣·天守阁」第一次看见你……当时你和他一起站在天守阁的最高一层,那样高的重檐顶,雨像水帘一样垂下来,你站在他的身后,低着头像在看那条叫北川的护城河,那日的雨真大,大的让我看不清你的脸,就好像……”
他停了停,眼角不知觉的弯了起来:“这眼前所见的落寞不过场真实发生的幻觉,我能看见,却怎么也不能触着。当时我就心生了个古怪的念头,想着有朝一日,我定要触着这个孩子的脸,然后带他离开这里,让这么干净的脸再不寂寞。”
“燕次的雨,一下起来就没有停的时候,”仿佛也陷入了回忆的雨境,苏少衍微侧着头看向窗外,肩上热度却一点点的让他带回到现实,“不要回避我的话题,小衍,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对你一见倾心了呢,对此……嗯,我是说,难道你不该有所表示?”
“要么,”湖色目光且在他俊秀的脸上住上一住,苏少衍挑了挑眉,一手搭上他的胸膛,“你给我生个孩子?”
“我看小启那样的就很好,嗯……”
“小衍,对付你这样的,真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啊……”
……
一夜无眠,如骤的风雨中,仿佛再浩大的天地也剪影成了这一角的竹楼。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3章
到底是一场兄弟,虽然搞不好对方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如何弄死自己,但沈殊白还是很厚道的去了趟太冶宫慰问他的大哥沈襄,沈复的嫡长子,名义上的大燮下一任继承人。
原本,苏少衍是不主张沈殊白在这个时候趟这趟浑水的,毕竟当时的伏击,虽表面上看是沈襄预谋在先,但话说回来,又何尝不是他们摸对了沈襄的心思故意将计就计?更何况,荒腾这步棋,亦是他们最早布下的一个局,到底亲姨娘的血缘摆在那里,一直一直的表面算计,又怎可能真正为了置自己于死地?
只是,对于这一切的一切,沈殊白实在吃不准他们的父亲沈复究竟知晓多少,毕竟能在那样的腥风血雨下顺利掌权之人,又岂是易于之辈?这个道理苏少衍懂,他沈殊白未必就不懂,再者就现而今沈复那半明半晦的态度来看,此时去探监,怎样看都着实是风险大了些。
高风险的同时也意外着高回报,兵行险招,沈殊白想了一宿,天堪放亮时,便起身披了件白狐狸裘的外袍去天牢见人,苏少衍睡的朦胧见他一身花白,险以为十一月的蜀中居然落起了雪,想起身看眼窗外,肩膀旋即一紧,但见那人指了指自己的一身狐狸裘,好看的眼弯着,像反光的湖面倒映出人的影:
“小衍,这个我送过你个一样的,记不记得?”
点了头,谁能将这扎眼又富贵的过分的礼物忘却?
闻言眼更亮了几分,像因此而得到鼓励一般,沈殊白俯身撩开苏少衍的额发,不作多想便落了个吻,多少年后,苏少衍也无法忘记他当时的眼神,就好像一瞬间的目光里倾注了一辈子的动容和情深,他的声音或许并不十足动听,但胜在满分真挚,他说,“小衍,有你在,我就能赢。”
就是这么简单一句话,后来的后来竟也会让人分不清究竟该是欢喜还是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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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襄被关押的地点乃是在大燮皇宫太冶宫的内宫一处名唤「刑门律」的所在,此处机构设置于北烨宗人府相似,皆为关押犯事的皇族子弟。
此时的沈襄,正被「刑门律」安置在此地为数不多的牢房里,作为大燮头一个被关押进「刑门律」的,沈襄当然也算是输掉万里河山,赢得方寸历史的典型反面事例。
所以,对于能来探视沈襄,沈殊白其实是带了些类似幸灾乐祸的荣幸,当然,对这点他沈殊白是打死不会承认的,最起码表情上不会。
正北偏南的位置,采光自然是差了不止一点点。沈殊白皱了皱眉,迎牢门推进便闻见了一股酸腐的气味,自进门,沈襄便一直背对着他看向斑驳墙面上口字型的木质通气窗。委实说沈襄的外貌大抵是遂了他平庸的母亲,再加之圆胖粗短的身材,说句穿龙袍不像太子大概也不是什么有心诋毁的比喻。也或许是这个缘故,当年尚为他伴读的倾桑打第一眼见着自己,一颗心便没了两意。
想到这,沈殊白突然很想叹气,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俩兄弟之间的话题,不过剩下个被自己始乱终弃的棋子?
南华容第一头牌的倾桑,在多少年后,谁还记得那个表情疏淡,眼耳口鼻皆细致的像水墨清浅勾勒出的男子?那时的这人还是干干净净的,芙蕖一样的气质,就如同自己第一次在雨幕里抬头望见的天守阁上的苏少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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