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无为不竟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道怎么这慕容家的人都是一个模样里出来得呢?一个比一个孩子气的,一个比一个让她头疼,可现下到底是当着外臣面,严无为纵然有些无奈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何况慕容器这般行径失礼,十之有八是因为自己才如是,如此,严无为便更不好说道什么了。
于是只好笑着打和场对张睢魏坤道,“张相有礼了,魏大人有礼了。”
二人亦笑着点了下头,看来是对慕容器这般孩子气行为并未放在心上,想到这儿严无为心里略轻松了些许,又听见张睢道,“在下听闻贵国有一风俗:上至王侯,下到平民,均会在这初雪时分摆宴饮酒庆贺,而我楚人却并未有此风俗,在下听闻过后心生好奇,故此才会不请自来,望秦太子秦相切莫见怪。”说着一旁的魏坤便上前了两步,将手中提着的酒送上前,下人见了上前立马双手接过,张睢这才又道,“这是在下家中亲友从外邦带回来酒,不才请秦太子秦相笑纳。”
慕容器见此只是略为一点头,道,“楚相有心了。”
张睢笑道,“太子谬赞了,在下不过是听闻贵国人士初雪时喜饮酒,这才从家中捎带了两坛,恐是味道不佳,让太子与相国见笑了。”
慕容器抿着唇抬眼看了下站一旁的严无为,心知自己下现的行为太过孩子气了,可是那楚人行为那般过分,现下要是让她对着楚国人笑脸相迎的,也是为难她了,干脆便孩子气到底了,于是对严无为道,“严相。”
严无为回身行礼道,“臣在。”
慕容器表情臭臭的,“本宫年岁小,饮不得酒,招待楚相与魏大人的事便有劳你了。”
严无为哪里有说不好的道理,“臣领旨。”
对严无为说完后慕容器又起身对堂下的张睢魏坤道,“本宫年幼,饮酒赏雪之事便由我家相国代劳了,本宫便先回房了,望楚相与魏大人莫见怪。”
张睢与魏坤自然只有同意的道理,“恭送太子。”
慕容器走后严无为这才快步走下主位,对张睢与魏坤歉意道,“让楚相魏大人见笑了,太子年幼,尚不更事,无为给两位赔个不是了。”
张睢此行的目的本就是严无为,所以慕容器走了正合他心意,遂道,“严相言重了言重了,我等不请自来,还望严相海涵。”
严无为和气一笑,侧过身道,“张相多礼了,快请上坐。”
“严相请。”
“张相请。”
三人落座之后严无为先是举杯道,“此乃我秦国所酿冬至酒,味甜微香,初雪之夜饮之最佳,无为有伤在身,不敢多饮,张相,魏大人,请。”
二人举杯同尽,末了皆道了声好酒。
严无为见此淡笑,心情甚佳地与两人说道起了这冬至酒酿制的细节,她模样周正,声音又如潺潺流水,听着实在是种享受,故此那二人听得仔细,末了不啧啧称奇道,“原是如此,我等才疏学浅,还以为这酒只是需冬至时酿便可,竟不想其中还有如此多的门道。”
“如此赞誉,无为代秦人谢过二位了。”说着便举杯敬道,堂下的坐客亦举杯。
“受之无愧,受之无愧。”
酒过三巡,那张睢终于开口说道了正事上了,“说来惭愧,在下来此多时,竟未问及严相伤势,实乃羞愧。”说罢他又叹了口气道,“严相乃友国使臣,不想竟是在我楚国的国境内遇上了歹人行刺,张某实在是愧对严相啊!”
严无为淡淡道,“张相言重了,无为的伤不甚严重,再养些时日便是好了,望张相莫太自责。”
“唉,”张睢道,“不知严相接下来的打算是如何?”
“自然是归国了。”
“归国?”张睢讶异道,“严相便要过国了吗?”
“来楚多日,实在不好意思再叨扰了,待初雪过后大晴,无为便要归国了。”严无为以茶代酒敬道,“在楚多日,承蒙张相与魏大人照顾,无为在此谢过了。”
魏坤回敬道,“份内之事,严相见外了。”
“请。”
“请。”
张睢喝完了那杯酒后面色就一直不太好,他此番前来为的就是严无为遇刺一事,事情已过去半月,再多的迷团差不多也解开了,何况此事本就不复杂,行凶人是谁,受谁指使,答案早在三日前就放在了他的书案上,他不是不知道作为一国之相,理应将此事给理个清楚明白,可这背后的元凶以他现下地位,无论无何也不敢往深了追究,可这毕竟是涉及到他国使臣的大事,来的人还是秦太子慕容器与秦相严无为,这叫人如何安抚得好?以那严无为的本事,恐怕早就查出了些门道了,一直不说,只在驿站养伤的,恐怕就是等着他们楚国人给个说法吧?
张睢在府里思来想去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楚王又不见他,逼得没办法,张睢这才来了驿站,打算探探严无为的虚实,谁曾想这严无为嘴倒是严实,半分不提当日遇刺一事,只道风花雪夜,家乡风土人情,这一番聊下来张睢心里更没了底,实在是不敢肯定严无为是否知道自己遇刺一事的幕后主使是谁。
一旁的魏坤还在同严无为聊着,张睢此刻的心尤如放在了油锅里炸,实在是好生难受,可又不能自乱了阵角,一时面色看上去也不如方才的好了。而严无为见此却道,“张相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正说着,驿站外传来几声喧哗,有一汉子正在高声叫骂着什么,众人心里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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