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不如这样吧。”子峪连忙过来打圆场,道:“我们也去山上访客,你搭我们的车上山,可好?”
“那老头子就却之不恭了。”老者呵呵笑着,大大方方的钻进了车厢坐在子峪身旁,子峪因老者在场也不好同赢凛坐在车外,只得钻进车厢将车帘放下。完全无视赢凛黑如锅底的一张脸。
赢凛在口舌上失了一城,可谓是胸中恶气不顺不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因此车赶的越发彪悍。
子峪被路上的石子颠的屁股生疼,便想钻出车厢出去劝慰他一番。
那黑衫老者一把拽住子峪的腕子,面上仍挂着笑意,道:“小哥上山去拜访何人啊?”
子峪轻轻巧巧的挣脱老者的手,笑道:“这山上荒无人烟人迹罕至,老丈又是拜访何人?”
“你比外面赶车的那个看着顺眼许多,”老者用眼神瞟了瞟车厢外端坐着的赢凛,故意学了学赢凛皮笑r_ou_不笑的脸色。
赢凛在车厢外干咳了几声。
子峪被他逗笑,却还是笑着解释,道:“他才不是这样……我们这些小辈还请您多担待。”
老者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多包涵,白石前辈。”子峪脸上的笑意未减,仍是笑盈盈的盯着那老者。
那老者却不由一愣,好一会儿才拍腿大笑,道:“你这娃娃倒是机灵的很啊。”
子峪摇了摇头,收了脸上的笑意,毕恭毕敬的对着白石行了一礼,道:“子峪此次上山,只是恳求先生救我x_i,ng命。”
白石不由也肃穆了几分,眉目间据是讶异之色,道:“怎么?”
子峪只得将手腕递了上去,白石疑惑的伸手去为他疹脉。
子峪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一小就知道自己的病是不治之症,但这样的断言听多了便不觉得可怕,只是觉得可悲。他已经没那么在乎多几个人来说他寿数不足,但赢凛不一样。
这一路上,赢凛给他找了不少颇有名气的大夫为他诊治,结果却都出奇的一致,和在关外那名老者说的分毫不差,不治之症。每次赢凛都故作轻松的将那些大夫送出去,偶尔还会生气,大骂对方是庸医误人。他每每老老实实按照药方抓了药回来后,都会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坐在外面坐很久。
子峪也是过了很久以后才能读懂赢凛那种表情的含义。
赢凛这个人平时总是没个正形。终日都带几分笑意,生气的时候笑的人不寒而栗,高兴的时候笑的得意洋洋,就连发呆的时候嘴角也常常都是上扬的。偶尔赢凛也会装作伤心难过的模样哄骗农户家的小姑娘给他些小物件什么的,不过那多半也都是做戏的成分更多。
后来,有一天子峪记得很清楚,赢凛那天自从早上起来就不太对劲儿,不怎么同他说话,也没有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气,那天的赢凛出奇的安静。待到夜里子峪回到车上安睡时,他掀起车帘,见赢凛拿出一块金漆的牌位,燃了三炷清香,恭恭敬敬的对着拜过,又恭恭敬敬的收起。
那时候的赢凛在外面静静的坐着,面无表情,嘴里呵出白气,那对肖似穆夫人的桃花眼里空空的。子峪躲在温暖的车厢里看着看着,心头就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有些疼,又有些酸涩,子峪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眶一热。
白石将手撤回,神色严峻。
子峪更加忐忑不安起来,他能想到赢凛此刻的表情,他一定面无表情的坐着,十分安静。
“到底是你得病还是他得病?”白石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道:“得病不急病,反倒急起旁人来了?我瞧着外面那个倒好像更着急你这病似的。”
子峪脸色微微涨红了几分,道:“……烦请告知。”
白石略挑了一挑眉,道:“能治。”
子峪轻轻松了一口气,车帘外的赢凛轻轻扬了扬鞭子,声音低低的,仿佛含着笑意,催促马儿前行。
他微微的笑着,觉得这个冬日的阳光特别的明媚、耀眼。
“不过,可也难治啊。”白石思索片刻,道:“我从前收过一个徒弟,他十分的j-i,ng通医术。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音讯了,就连我也寻不到他,让他来治,想必会轻松许多。”
“这话从何说起?”子峪不解,问道:“您不是他的师父吗?”
白石摇头哈哈笑,道:“小兄弟啊,术业有专攻,有人天生就是占星卜卦的天才,有的人穷尽一生也摸不到命理的门道,这就是人和人的不同之处。我还有个徒弟十分擅长炊煮蒸炸,老头子我可是连熬个粥都不会的。”
赢凛听的不耐烦,直接回身掀起车帘,道:“啰啰嗦嗦,让你治就治,哪来那么多废话?”
子峪见赢凛又黑了脸,连忙劝阻,道:“先生切莫和他一般计较,我哥哥这是高兴的,我这病症难治,多处寻医问药无果,哥哥等的心焦……一时冲撞……烦请先生原谅则个。”
白石好脾气的摇了摇头,笑道:“不想还是小的明事理,大的竟这般的无礼。”
赢凛冷冷的哼了一声,将车帘放下,转身继续赶车。
白石捋了捋胡子,为难的道:“救你……也可,但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我白石向来不管外人死活。”
子峪低头看着指尖,心里泛酸,他其实也怕死,可他更怕赢凛会觉得难过。
车外的赢凛不由一僵,刚要回身去掀车帘。
“这样吧,”白石眼珠一转,笑道:“我问你三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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