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刚回来!我就不信你心中啥想法都没有,都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你看吧,回头你不定会怎么祸害我们文工团。”
沈誉抬了抬下巴,道:“这你可就说错了,我从小跟着我妈在团里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见过,我对美色绝对免疫,再漂亮的女孩在我这里也是没什么可稀罕的。”
杨民对顾冉东道:“你信他的话吗?”
顾冉东摇了摇头:“听他假正经。”
杨民大笑起来,道:“听到没,不用在我们自己人跟前装假正经。”
三人嘻嘻哈哈地做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午饭,吃完了收拾了桌子,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待着梁欣怡的到来。
顾冉东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年轻干部,在基层部队锻炼了几年后,现在举止越发沉稳了,年纪虽然不大,行事却拿捏有度;
沈誉则仍带有几分倨傲的样子,他个性比较张扬,看人的时候十分专注,很少眨眼,一看就是被保护得很好,没经历过什么挫折;
杨民这个人有几分艺术家的癫狂与神经质,有时非常亢奋,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心情不好时又会几天不说话。
三人性格完全不同,却不妨碍成为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在女兵们没有到来之前,三人胡乱掰扯了一会儿各自这几年的经历,其实以往在信中也都说了一些,彼此的情况差不多都了解。
三人当中,顾冉东和杨民同岁,沈誉比他俩小一岁。小时候一个大院的孩子们天天疯在一起,磕磕碰碰自然是有的,但是从未有过隔夜的仇;尤其和别的大院的小孩或者街上的孩子们斗气时,更是同仇敌忾,彼此之间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
林雪娴和蒋莹是在下午一点半来到的杨民家,进了屋里,顾冉东客气地站了起来,沈誉一抬头却一下子懵住了——来的这两个小女兵身材相仿,容貌各有千秋,其中的一个,可不就是他前两天在排练厅中见到的那个跳《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舞蹈的排头女兵。
杨民指着顾冉东、沈誉,对林雪娴和蒋莹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军区后勤部的顾冉东,这是文化部的沈誉沈干事,都是我的发小,不是外人。”
又分别指着林雪娴和蒋莹,对顾冉东和沈誉道:“这是文工团舞蹈队的林雪娴和蒋莹,未来我们团的台柱子。”
顾冉东和沈誉一一与两人握了手。
杨民家是一套四居室的房子,客厅靠墙摆了一组蓝色灯芯绒布的厚沙发,沙发背上罩着白色的钩针编织沙发巾。
林雪娴与顾冉东握手时,她的指尖都是颤抖的。她本来心情就激动,结果除了见到了顾冉东外,杨民家中竟然还有沈誉也在,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弄得她也更紧张了。
不怪她害怕沈誉,上一世顾冉东出了事故以后,她狠心与他解除了婚约,从那以后沈誉见了她,就像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看她时的那种眼神,冷漠而又鄙夷,时隔多年她都忘不掉。
57、
相比之下蒋莹就自然多了,不卑不亢的。
顾冉东与她握手时,看到从她的手腕上滑下来一个玉坠,它被一根银色的丝线系着,被她像戴手链一样戴着。
那枚玉坠有成人的大拇指甲盖大小,形状是一片小小的树叶,叶脉的纹理清晰,上面散发着淡青色的光晕。
顾冉东的目光被这枚玉坠所吸引,握着蒋莹的手的时间就长了许多,待他反应过来,赶紧松开了手。
他的异常举动被沈誉和杨民两人看在眼里,不由都是心中一惊,要知道顾冉东一向稳重,很少有这样失仪的时候,尤其是对着女孩子时。
在杨民的印象当中,顾冉东和沈誉的自身条件都不错,却与异性很少打交道:顾冉东总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让异性轻易不敢接近;而沈誉则是眼光极高,一般的女兵入不了他的眼。
他们三人把林雪娴和蒋莹让到长沙发上坐着,长沙发的两侧另各有一个单人沙发,顾冉东和沈誉分别坐在单人沙发上,杨民就坐在一张硬木椅子上。
杨民从厨房端来了糖果、瓜子、花生等零食,让林雪娴她俩随便吃。天花板上的吊扇咯吱咯吱地转着,客厅里倒不是特别热。
顾冉东坐的位置比较靠近蒋莹,坐下来之后对她道:“你是哪里人呀?”
“我是h市人,”蒋莹又指了指身边的林雪娴,道:“我俩都是h市人。”
顾冉东笑了笑:“是吗?我也算是半个h市人,我母亲是h市人,我姥姥、小舅他们都在h市,我也经常回去。”
顾冉东这么主动与异性搭讪,对于沈誉和杨民来说,还是头一次见,两人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来当兵几年了?”顾冉东又问她。
“我俩都是72年底入的伍。”蒋莹回答。
“入团了吗?”
“入了。”
“你几岁开始学的舞蹈啊?”
“差不多八岁吧。”
“觉得当舞蹈演员辛苦吗?”
“还行吧,习惯了这种生活后反而离不开了。”
“……”
两人正聊着,梁欣怡来了。她是话剧团女演员,头发烫成了时髦的波浪状,用一条鲜艳的手绢束着。林雪娴记得前世时,大家都叫她梁晓庆,因为她长得特别像后来演电影的那个刘晓庆。
梁欣怡她今年快20岁了,比他们都大,穿着四个兜的军装上衣,进到屋里便嚷嚷着快热死了。
梁欣怡与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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