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无伦次的迹象,可是她那时只想躲着那个女人,躲开曾经笼罩在她童年的噩梦。
纪安宁把材料合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一直到死,她父亲都没有恨过她母亲。在他父亲心里,她母亲还是那个需要他保护、需要他疼爱的女孩。
她母亲也是爱过她父亲的。
只是她母亲更爱自己、更爱梦想中的优渥生活。
纪安宁转头看向傅寒驹。
傅寒驹一直在注视着她。
纪安宁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抱住了傅寒驹的脖子,说:“过一段时间我想去看看她。”以前没弄清楚的事情,她想要好好地问明白。
傅寒驹伸手揽住纪安宁纤细的腰:“如果你真的想去,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会叫人安排你和她见面。”
纪安宁亲了他一口,耳根有些红,小声道谢:“谢谢。”
司机慢腾腾地把中间的隔板放了下来。
纪安宁:“……”
耳根的红染上了脸颊。
傅寒驹一挑眉,毫不客气地亲了上去,亲完以后得寸进尺地说:“比起一直说谢谢,我更喜欢你用行动来感谢。”
第49章
过了几天,纪安宁母亲的事情尘埃落定。由于院方开具了纪安宁母亲精神异常的证明,又有那间艺术学校的老师出面调停,律师很快把赔偿方案彻底落实。
这次的风-波没掀起什么风浪,一切都恢复了往常的风平浪静。傅寒驹让人和疗养院那边安排探视,得到答复之后把具体时间转告给纪安宁。
傅寒驹亲自陪着纪安宁过去。
纪安宁走完探视程序,在护工的指引下见到了方女士。比起上次见面时,方女士看起来安静了很多。只是这种安静着实有些古怪,反倒让人胆战心惊。
护工说:“由于不知道她还会不会突然伤人,所以我们在医生指示下给她使用了镇定剂。她这几天都很配合治疗,但是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
纪安宁点了点头,朝护工道了谢,和方女士说起话来:“……你还好吗?”
方女士目光有些涣散,没有回答纪安宁毫无意义的问话。
纪安宁其实很不擅长和方女士说话。她们母女之间谈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在得知方女士伤人的过程之后,她突然很想知道方女士的想法。
纪安宁顿了顿,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为什么要用刀子捅伤他们呢?”
那六个学生有男有女,都还很年轻,没想到无缘无故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方女士这才抬起头来。她的目光落在了纪安宁脸上。
纪安宁不是特别像她。
自然也没有纪迟归的影子。
一看到纪安宁的眼睛,她就想起那个充满恶意的男人。那个男人就像那六个学生那样,永远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们嘲笑别人的贫穷、嘲笑别人的天真、嘲笑别人永远也无法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将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却不知道自己只是别人的一场游戏。她被羞辱、被奚落,裸照被所有人嬉笑传阅。
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纪迟归和从前无数次一样把她拥入怀中,带她离开了那个令她难堪的地方。可是自那以后,在她心里也有了一道永远都迈不过去的坎。她害怕,害怕自己不再是他心里最美好的那个人,害怕一睁开眼会看到他眼里的嫌恶。
她已经失去了尊严,失去了信心,失去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结果她怀孕了。
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医生说她身体底子差,要是做人工流产的话以后可能不能再有孩子。
她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哭了很久。
纪迟归来了,他身上还带着油料的气味,有点刺鼻,但他依然和往常一样既温柔又温和。他说:“把孩子生下来吧,我们一起把他养大。老师说这次画展可以把我的画放上去,要是有人愿意买我的画,我们就可以租更好一点的房子。就租你喜欢的有阳台的那种,平时你可以在阳台上晒太阳。师母家里养着很多花,我去讨一些容易养活的摆在阳台上,春天来了,花一开,连屋子里都会变得香香的。”
纪迟归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也永远不会难过。他永远有着温柔如水的目光,只要被他注视着,你就会感觉你拥有了全世界最多最好的爱。她浑浑噩噩地跟着他回家,听着他每天回来说起画展的进展,说其他今天卖出了一幅画,得了多少多少钱,很快可以抵上一整年的房租,等画展结束后他们就能去看房子签合同。
那么好的人,多少人都想找到。
可是她那时候就是被迷了眼。
她就是觉得纪迟归除了爱她之外一无是处。
他没有房子,没有车,没有存款,没有像样的工作。很多人都说他很有才华,可是才华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她悄悄去画展看过,看到了他笨拙地向别人推销着他的话,遭了一次又一次的白眼。
她还看到那个骗了她的身体、让她怀上了孩子的人特意去奚落他,买了他的画当众踩了几脚,哈哈大笑,说他是捡破鞋的。
她看到纪迟归脸色涨得通红,一张脸又青又白,却因为口拙舌笨挤不出半句反击的话来。
那时候她觉得纪迟归真没出息,她要是认了命一直跟着他,一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是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就很难在压下去。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是最爱幻想也最好高骛远的年纪,她怎么愿意一辈子在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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