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院落里停歇着的几只扁毛畜生。黝黑的身子,立在篱笆上,垃圾旁。或低头啄食残渣,或昂首观望四周,偶尔扑腾几下翅膀,抖落几片黑毛。
“去去去!上别处讨食去!”
一大早就见了这么些个晦气的黑鸟,忍冬气不打一处来,挥舞着笤帚毫不留情地驱赶到。
“哇——哇——”
落叶还未扫尽,又添了几片黑压压的羽毛。忍冬啐了口地嚷道:
“晦气畜生!”
忙过了半天终是把这处整理个七七八八,抬手抹去额上的汗珠,垂着腰转身往屋子里走去。身后却又响起了翅膀扑扇的声音,刚刚好转的心情一瞬又跌入谷底。
“嘿!我说你们这群晦气玩意儿,今天难不成是赖上这里不肯走了?”
气势汹汹地转过身去,整洁的黄土地上却并不见什么扁毛黑影。仅一只雪白的肥硕鸽子,歪着小脑袋与她对视,咕咕叫着,摆出一脸无辜的模样。
“呵,有意思,这里干脆改名叫鸟语林得了。”
忍冬撩起衣袖,张开双手,蹑手蹑脚地往前靠了几步。
“怎么?小包子的病还没好吗?”靳琉在楼梯下徘徊几圈,时不时抬头张望两三。
“昨夜在屋顶饮酒赏月,吹了风有些受凉,怕是要好好歇上几日才行。”忍冬将饭菜摆上桌面,又取来副新碗筷重新盛好一份,“姑娘也真是的,明知自己酒量不行还这么放纵,竟还敢跑屋顶上吹风,她怎么不顺手揭下两片瓦呢?”
“哟!这小包子越来越有出息了,不错不错。”
靳琉眼冒精光,一脸坏笑地凑了过来,顺手拣起一块红烧肉便往嘴里送,却被忍冬拍了下来,还得了两计白眼。
眼瞧着快到饭点了,这两位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又要掐架。晏苏却依旧淡然地坐在一旁,闲翻着手中的书,不帮忙劝着也就算了,还自顾自用起了饭菜。满满一屉水晶蟹黄包,不消多久就被吃了个干净。
酒足饭饱才肯放下书卷,问道:“忍冬姑娘可否准备些滋补的汤食,我给遥遥送过去。”
“啊?”忍冬从焦灼的战事中回过神来,讶异了半晌才明白过味来,“好好好,锅里还炖了只鸽子,都留给她便是。”
日头已然转到了正上头,洛遥觉着有些刺眼,哼唧两声又窝进了被子里。昨夜的宿醉将她好一通折腾,半夜醒来又是跑肚又是呕吐,半条命都要丢了。到了寅时才昏昏然睡下,再醒来却已是晌午,倘若不是肚中无物,怕是能一觉睡到晚上。
轻揉暴跳的太阳穴,左手慢慢撑着身子坐起,半靠着床让自己好收收神。宿醉加上睡眠不足,灵台一下便炸开了锅,昏沉得紧,就连视物都有些重影。
昨夜究竟是怎么了,竟会喝这么多酒,怕是这辈子都没有这般任性过?努力回想了许久,只忆起零星碎片。澄若明镜的玉盘,腥咸的海风,半明半灭的万家灯火,还有檀香四溢的……吻。
面颊上似着了火一般,猛然窜起一片绯红,烧得她有些晕眩。双手捂着脸不住摇头,嘴里还嘤呜个不停。
“醒了就快些吃饭,可别等伤风好了,胃肠又饿坏了。”
房门吱呀一声敞开,进来个蓝衫翩然的公子。手里虽举着个食案,可仍旧步履从容,怎么看怎么像是撑着把油纸伞在雨中漫步,好不优雅怡然。
明明是专程给洛遥送吃食来的,可她本人似乎并不怎么领情,一溜烟又缩回了被子里。任凭晏苏怎么唤就是不肯出来,隔着被子嚷道:
“那个……谢谢了,放在桌上就行了,我过会自己就起来吃了。”
“好。”
隔着锦被看不清外头的情形,听着床边的脚步声渐远,心下渐渐松了口气,只恳切地等着关门声再次响起。可左等右盼,就是听不见那悦耳的声音。
莫不是自己的耳朵也出了问题不成?偷偷掀起被子一角想要看看究竟,刚一探头就正撞上一片藏蓝。身子忽的一轻,被子滑落在地。
“放开我!放开我!”
洛遥又羞又恼,捏起小拳锤着那个狂妄之徒,拼命挣扎下地却被抱得更紧。
“等你吃完了,我自然就走了。”
晏苏任由她胡闹,硬是将她从床上抱到了案前的板凳上,拣起筷子就往她手里送。洛遥却并不领情,别过头就是不看他,鼓着张脸兀自生闷气。一站一坐,二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
不用看就知道,碗里装的定是新熬出来的鸽子汤。火候正好,香气扑鼻,勾得洛遥直淌口水。若不是与晏苏赌气,她一人便能喝上三大碗。
唉,多好的鸽子汤呀,凉了就走味了,真可惜。鼻子使劲吮吸着空气中弥散的饭香,一面想象着自己细细品尝的情景,全然不觉蓝衫已然靠近,自己早被檀香包围。回过神来时,晏苏的脸早已贴了过来。
这一吻又是一场火烧,直直燃到了耳根。洛遥能清楚得感觉到他睫毛轻蹭着自己的眼皮,弄得她有些痒,鼻子里呼出的温热气息拂到脸上,更是叫她羞赧。
“吃不吃饭。”
“不吃。”
“那就再来。”
“别了别了别了。”洛遥拼命缩起脑袋,使出吃奶的气力将他推开,“我吃饭,吃饭。”
晏苏站起身,拍了拍适才跪皱了的衣摆,看着满脸通红的小包子恨不得把自己埋进饭碗里的模样,这才满意地坐了回去。取来一小碗,盛了满汤递了过去:
“忍冬特地为你准备的,可莫要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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