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您为何不阻止我点破您的身份?”海棠沉默说道:“今番大街杀人。难道您就不担心打草惊蛇,被庆国皇帝察觉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庆庙二祭祀面无表情地竖起了三根手指:“山有三石,一名明,一名正,一名弃。”
“三石自幼异于常人,被村人逐于荒野。若非师兄故,早已葬身野狗腹中。”庆庙二祭祀声若洪钟,须发皆飘,不怒而威:“世人夺我师兄命,我当乱世人心,以明技杀人。以正声欺人,以己身为弃子,杀一乱君而安天下万民。”
海棠听明白了这句话的前两个意思,最后一个意思还是不甚了了,但心中依然涌起无数复杂的情绪。庆国朝廷内部虽然已有分裂之迹,但观庆国皇帝对于路总督以及军方的强力控制。就知道庆国的统治本身,并没有出现根骨上的问题。
三石大师今夜临街杀人,不外乎就是以明技正声,向世人宣告,庆庙地祭祀,与朝廷,已经不是一路上的伙伴——虽然二祭祀并不足以代表整个庆庙与天下间地信徒苦修士,但这种表态,依然有着极强大的象征意义。
至于最后那个弃字,海棠也终于想明白了,三石大师心里也清楚,君山会的幕后主使者,比庆国皇帝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日行事,一方面是借狙杀夏栖飞,破坏庆国皇帝的施政大举,二也是……毅然决然地弃了自己。
或许这位二祭祀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在失去了大祭祀的教诲与约束之后,三石大师又没有办法杀死皇帝,而且……庆庙祭祀根本不想因为复仇一事,而让天下黎民受苦。
对于三石大师来说,江南水寨众人,本身就是满身血污的歹徒,杀便杀了,没有丝毫怜惜之心。可是内心强烈地复仇,与对局势的判断,与对天下黎民的担忧,让这位三石大师陷入一种精神的冲突之中,所以他才会将这些事情讲给海棠听,同时告诉她……自己只是心甘情愿当一个弃子。
“我回京都杀人,转告苦荷国师,我今天所说的话。”
三石大师沉默着,与壮阔身材极为不谐的忧郁着,转身离开已经破开一个大洞地院落。
海棠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心里想着庆庙的二祭祀就这样轻易地舍弃了自己,君山会却一定还有后续的动作,却不知道会针对远在江南的范闲,还是直接针对安坐京都的庆国皇帝。
看来这个天底下,有很多人,都不希望那名庆国皇帝过地舒服。
大齐应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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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石?弃子?”范闲看着海棠,似笑非笑,眼眸子里却跳跃着阴火,“我听不懂你们这些人阴阳怪气的对话,我只知道……如果他真地是想舍弃自己,这时候就应该直接杀入皇城正门,与大殿下领军的禁军,与宫里的洪公公大杀一场,而不是跑到苏州城里,来坏我的事!杀我的人!”
最后两句话的声音高了起来,语气十分严厉。
“至于弃之一字。”海棠望着他平静说道:“君山会肯定不希望二祭祀这么早就暴露了身份,今天如果不是我在那处,大概也没有人有机会说出这个秘密。”
这句话里含的意思很清楚,敌人们的估算出了问题,二祭祀杀人未果,于是干脆将弃就弃,将一切问题都在海棠的面前挑明了,以自己去吸引庆国皇帝的注意力,而隐去君山会其余的存在。
范闲冷笑道:“这位二祭祀未免也将自己看的太重要了……陛下这个人或许什么都没有,就是那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却是比所有人都强烈些。如果我是你。我怎舍容那个光头就这么安生地走了?只是说几句油盐不加地淡话,便说服你不理不问,这位二祭祀看来还真有当说客地本事。”
这话看似寻常,其实却内含诛心之议,范闲在愤怒之余,很直接地表明,二祭祀与海棠的对话当中,有一部分海棠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毕竟这是庆国内政,海棠身为北齐人。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做出什么事情来,谁也说不准。
海棠也不生气,轻声解释道:“君山会肯定是要保明家的,而那位老太君也中了你的激将之计,请人来杀夏栖飞……这不都是你的意料中事?为什么还会如此生气?”
范闲一窒,没有料到海棠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地将自己阴险心思全展露了出来。皱了皱眉头,说道:“不错
我是想逼着明家出手,不过我没有想到,明家居然能请的动如此高手……看来,我还是小看了所谓君山会。”
今夜江南居之前死伤惨重。夏栖飞带入苏州城的江南水寨好汉,被那一把厉刀杀死了成,而监察院为了保住夏栖飞地性命,也付出了极惨重的代价,六处名刺客死了一人。此时还有四人陷入昏迷之中,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自从范闲接手监察院之后。这是监察院损失最大地一次行动,由不得他不自责愤怒起来,明明事情都是自己计算中的事情,可惜最由于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而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而最让范闲生气的是……在计划之中,一旦逼得明家出手,自己就可以借机大势出击,但所有的这一切,都毁在了长街之上,海棠地那声喊之中。
二祭祀?
庆庙二祭祀,顶多会与皇室打打交道,范闲如果想借这件事情查到明家身上,根本没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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