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遇着严密地搜查之后,众官员与司库们终于绝望了,知道新来的钦差大人不会允许自己这些人转移财产,而这些纸上财产留在身边……天啦。三日后如果自己不将亏空补齐,岂不是要被抄家?而且这些人的身上哪里会干净,如果钦差大人要揪自己的错处,左右都是个死字!
单达与林参将的工作明显起了成效,从第二天起。就没有人再试图转移家产,而一股阴风。开始在内库的各个府邸与三大坊之间吹了起来,至于吹风的源头是谁,自然有洒出去的钉子在悄悄打听。
是夜闽地天降大雨,河流暴涨,虽然由于堤坊实在,没有任何问题,但那种阴风怒号,浊浪排空地氛围,已经开始让很多人感觉到了异样。
感受到强烈危险的司库们开始串连了起来,上中下,一共两百多名司库,面对着“三日令”都有着自己的打算,有的良心尚存的人,准备交回赃银,重新做人,有些害怕范闲权势地人,开始暗中准备举报同僚不法之事,为自己谋取个清白之身,而更多的人,则开始聚集在三大坊地主事府中,窃窃私议着究竟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三大记的三位主事被打了板子后,都只能躺在床上,虽身处三地,但内心对范闲的仇恨与眼中的怨毒颇有情发一心之态,总之,他们是不肯向范闲低头的,因为他们做的坏事太多,就算低头,只怕将来也逃不出一死。
而在这些司库们的串连里,信阳方面留在司库的心腹,也起了很恶劣的作用,用远在京都的公主殿下的名义,向众司库保证,朝廷首先关注的依然还是内库的出产与利润,而不是你们贪的这些小碎银子。
一根筷子怎么着?十根筷子怎么着?总之,绝大部分的司库们终于紧紧地抱成了团儿,开始像保龄球一样砸向似乎一无所知,只知携美同游的范钦差大人。
……
……
三日令的最后一天,范闲依着前两天的规矩,上午的时候还是留在官衙里议事,这两天虽然司库们一直没有主动交赃认罪,但是官员们还是有不少已经退了些银子回来,至于退足了没有,那是后事,自然后论,至少这表面上的恭谨是做出来了。
也有些司库暗中认罪,主动攀到监察院要当污点证人,范闲自然是一笑纳之,看来对方果然不是一块整铁板,内库的铸造工艺确实不过关。
他喝着茶。看着堂外的细雨出神,心里悠悠想昨夜地那场豪雨,今年庆国不会又遭洪水吧?看来得抓紧些时间了,不然父亲那边要的银子只怕还来不及运到大江沿岸,堤岸又会崩了。
“大人!”
一个惶急不堪的声音,就像是一道闷雷炸了开来,将范闲从圣人之思中喊醒。
范闲纳闷一看。只见一堆官服全湿的官员跑了进来,这些官员们都是今天去各坊宣传三日令最后期限的人物,怎么都跑回来了?
领头的人是内库的二号人物,转运司副使马楷,只见一脸震惊,拉着前襟,不顾地上污水湿鞋,惶急无比地闯了进来。
“马大人,何事如此慌张?”范闲看着对方,微微皱眉。摆足了曹操地谱儿。
“大人,不好了!”马楷虽然早知道司库们一定会对三日令进行反弹,但今日骤闻此事,不由慌了心神,赶紧来向范闲报告。
“三大坊……罢工了!”
……
……
范闲微微一怔,呆呆地站在石阶之上。
马楷以为钦差大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坏消息给震住了心神,抹了一把脸上雨水,苦笑说道:“这下可好,这下可好。”
三大坊罢工?这是自庆国收运内库之后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其实范闲并没有杀人,用的手段还不如长公主当年血腥。但问题在于,范闲发出三日令,手头又拥有长公主不曾拥有的密谍力量,再堵住了司库们转移家产的谋图。等若是实实在在地准备吞掉司库们这些年扣的银钱。
银钱是什么?银钱就是绝大部分世人的命,所以司库们就敢用罢工这样的惊天之举来和范闲拼命!
范闲只是略怔了怔,马上就醒了过来,唇角浮起淡淡笑意,其实他惊的不是司库们反应激烈如斯,他只是想着,原来这个世界也有工潮……
“大人,怎么办?要不然先收回三日令?”马楷满脸企盼地说道。他是很不赞同范闲出三日令地,如今司库们真的罢工了,内库三大坊一日停工,朝廷便要损失多少银子?这么大的罪过,谁担的起?就算你范闲家世异于常人。不怕世人物议,但是……陛下也不会轻饶了你!
出乎马楷与众官员的意料。范闲轻抚头上光滑发丝,活动了一下脖颈,脸上露出一丝隐隐兴奋:“果然没让本官失望,弄了个大动静出来……如此也好,待本官赶上前去,杀他们个干干……净啊净!”
“啊?”
众官员傻立细雨之中,衙门木梁上一双燕子轻轻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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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雨水之中,范闲穿着黑色的监察院莲衣,领着转运司大小官员,合计二十余人,匆匆赶到了第一个喊出罢工的甲坊某处大坊外。众官员站在坊外,发现听不到火炉滋滋作响的声音,坊上也没有黑烟冒出,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众人忍不住都将目光投射到范闲的身上,心想这种沉默地抗议,大人究竟准备如何处理?
没有人知道,跟随范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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