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将银子补回来了,怎么办?”苏文茂疑惑问道,有些担心提司大人名声大震之后,让那些小猴子们没胆量跳出来。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范闲很认真说道:“没有触犯庆律里刑疏地司库。只要把银子退的干净,我自然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是来管内库,不是来破内库的。”
“明白了。”
“对于敌人,我们要从中进行分化,进行疏理,分别对待,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看看三日后跳出来的是谁,就知道谁在拒绝本官地好意。”范闲微笑说道:“不仅仅是针对司库们,想必长公主留在内库的亲信。也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在信阳方面看来,我如果将司库们都得罪了,内库自然要陷入瘫痪之中,这时节,他们也一定会跳出来,你让四处的人这两天盯紧一些,最后拟个名单,这些不稳定的因素,我都会一一请走。”
苏文茂终于全盘了解了。提司大人要做很彻底的清理工作,又到先前园中的对话,小意说道:“只是……大人,副使倒是任其安那族里的人。算是可以信任,但叶家?”
范闲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据京都传来的消息,在大皇子与北齐大公主成婚之后数日,叶灵儿也终于嫁给了二皇子,而二皇子也借着这个机会,由太后出面,被从软禁的府邸之中放了出来。
“不要担心什么。我没有说太多,只是让那位叶参将最近注意一下出库地线路,我不至于狂妄自大到可以用几句话就收伏叶家的人。”
范闲笑了起来,他让叶参将做的事情,其实只是为了防止司库们仗着地利。偷偷将这些年吞的银子运出去,虽然大部分赃银肯定用在了买地上。但地契……司库们的脾性决定了,只可能放在自己的家里。
“而且不要很随意地将叶家与二皇子与长公主联系在一起。”范闲想了想后说道:“叶秦二家并称于世,不是一般人想像的那般简单,怎么可能单方面倒向一个皇子,那也太愚蠢了些。就算有所倾向,但在事态没有明朗之前,他总要卖我几分面子,为了一群司库和我翻脸,除非叶重真是嫌陛下没将他发配的更远一些。”
苏文茂一凛,没有再说什么,领命而去。
范闲却坐在椅上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后才叹了一声气,叶灵儿终究是嫁了,二皇子将来会落个什么下场呢?他不是一个仁善之人,但在抱月楼外的茶铺中,也曾经说过,之所以要将二皇子打落尘埃,便是想留他一条性命,这一方面是因为叶灵儿的关系,另一方面只是潜意识里想和那个讲究铁血育子地皇帝陛下较较劲,看你会玩,还是我会玩!
数月来,叶家被皇帝玩了一道,在没有办法之下,只好与二皇子靠的越来越近,想到此事,范闲便是一肚子阴火,皇帝陛下深谋远虑或许是真的,但身为帝王的多疑混帐更是不假——看来坐在不同位置上地人都有自己的局限性,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他的局限性就是过于多疑了,以赐婚试探在先,毫无道理的防备渐起,十分无耻地构陷在后,生生将叶家逼到了太子的对立面!
太子?那老三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出京?
皇帝……还真不是吃稀饭的,尽弄些让人瞧不出眉目的手段。范闲有些苦恼,旋即安慰自己,自己这个小混蛋弄不明白,说不定老混蛋也是在打乱仗,自己都不见得明白。
至于为什么范闲极其坚决地不肯与丈母娘和解,并不是恋爱过程当中受了多少女婿气,也不仅仅是对海棠说过地“看好家业”的那个理由,最实在的原因是:如果范闲与长公主真的联手了,双方的实力相加,会强大到一种很恐怖,一种足以动摇庆国根基地地步。
而这,绝对是庆国皇帝不能允许的。
而对于没有手握天下之权地范闲来说,目前的处世方针就只有极大智若愚的一条:但凡皇帝老子不允许的事情。自己绝对不做,除非有人要打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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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两日内,初至内库的钦差大人范闲,带着自己贴身的个丫环,花枝招展地四处视查工坊,对于内库的流程渐渐熟悉了起来,对于当年叶家的声势更添一丝感性的认识。难免会在河旁水车处抚木喟叹,不尽沧桑之感,偶尔也与坊中的工人们坐而论道,吹玻璃
之道,只可怜他手艺太差,面相太美,吹不成功,玻璃质感却是展露无疑。
便这么晃了两日,离官衙近些的工坊大多知道了新来的大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对于传说中的小范大人。虽不敢逼视,但苦哈哈们也是小意地偷瞧了不少眼,都说这位贵公子生的真是好看,就是手脚笨了些,为人倒也亲善,身边的个丫环都生地如花似玉,只是有一个丫环长的实在是不咋嘀,行事走路大有乡村土风,哪里像是大族人家出来的姑娘。
而另一方面,军方与监察院组成的内四道防线忽然间加紧了巡查工作。内库的巡查本就是天下最严密的所在,骤一加紧,顿时搜出了些违禁之物,虽然不是内库的技术秘要。但也是些沉甸甸的东西。
是轻飘飘的纸片,却是沉甸甸的地契。
不出范闲所料,包括三大坊主事在内地司库与相关官员们在三日令出台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将身边最值钱的东西想办法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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