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掩藏神力,跳上一朵云头,朝城西面的曲园飞去。白哥在他身后跟着,吹了一声悠长的口哨,地上三匹马一齐往回奔跑。
“我不是妖,等回到天上,我可以在霖湖里游给你看,游上三天三夜都没关系。”
他“嗯”一声,低得只有他自己听得到,抱在怀里是个又小又轻的躯体,她小小的脑袋依偎在他怀里,晶亮的双眼因为虚弱而无神,合着的时间越来越长。慌得赶紧将头俯下,下颌正贴着她的额头,冰冰凉。
曲园转眼近在眼前,子煦直接跳进小楼的二层,将她放在床榻上。彻底撕开后背的衣裳,将沾满血迹和污秽的素白裙袍丢在地上,映入眼帘的是又长又深的刀口,皮开肉绽,再深一分就要露出森森白骨。
白哥也气喘吁吁地从窗户跃进来,被子煦头也没回的一声断喝“出去!”赶下一楼。
“盼晴。”低声地叫她,右手紧紧将她的手掌捉住。
“大人,你怎么又剥我的衣裳。”盼晴将头埋在枕头里,很委屈地道。
“我……”子煦一时哑了,仿佛听见窗外有乌鸦在叫,松开握着她的手,退后两步,满眼都是她那光洁的背,拍了拍额头,定下神,在掌心汇聚了一团灵气,再次走到床榻边坐下,已心静如水,手掌抚过的地方,伤痕逐渐愈合如初,又凝成皓白如玉的肌肤。“好了。”
他放下手,却发觉后背正中,有块铜钱大的疤痕,不是这次留下的,却也消不掉。不相信,瞟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疤,其实不用多此一举,凤族业火的痕迹,他最是清楚,一模一样的印子。他用手指轻点,触到之后,才觉着太失礼,急忙收了回来,心虚地偷看她。
她累了,早已堕入半梦半醒的境地。
“你被凤族的业火……”他蹲在床榻遍,右手抚进柔软的黑发,喃喃地问。她来历不明,子煦满心疑问,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在此时此刻,摇醒她、揪住她、逼问她,明明,从前对待这种满嘴谎言的骗子,能够轻而易举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正因为行事果敢,才能成就斗/神/的/名号,才能成为堪当大任的皇子。
“你……你烧的……你……你不好……”盼晴闭着眼,在朦胧中说着梦话,吐出的气息轻轻喷在他的鼻尖,像在嗔怪,又像在赌气。
她精巧的鼻翼,因为气愤还一张一合,嘴唇也很不服气似的微微外撅。看来已经没那么疼,身子舒坦了,就又能给他脸色看了,这一路走来,子煦自问对她的脾气不小,她也甩了他不少的脸子,从小到大,谁敢给他这个皇子脸色看。这会儿看她巴掌大的一张脸,睡着了还在跟他过不去,恨不得咬碎那伶牙俐齿的嘴。
“二皇子。”白哥在楼梯上轻轻地叫唤,怕贸然上来惹恼了他。
子煦拿过一件自己的朱红锦袍给盼晴盖上,转身远远地坐在窗口,脚底踩了几颗坚硬的物件,这才发觉,盼晴的衣物中滚出了几个檀木珠子。
白哥贼头贼脑地偷瞄一眼床榻,“哟,果不其然,第一个上二皇子床的另有其人,我赢皓天天尊一坛千年陈金蟾桂花酿。”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子煦劈手丢过墨阳剑,“敢传出去半个字,你试试!”
“哎呀,不得了了,二皇子居然真会为了个女人隐瞒实情,我又赢司命星君一次蟠桃会的上座。”白哥的样子很畏惧,腔调却满是惊喜。
子煦暴起。
白哥矮着身子,躲到西窗前的绿荫千里缂丝屏风后,“所以说,最了解二皇子为人的,还是我白哥啊,所谓正人君子,不过是没遇着那能拿捏住二皇子的神女呐,真遇上了,杀人越货……”
子煦恨不得将屏风整个推倒在白哥身上,突然回过神来,为什么要做贼心虚呢,“你开心就好。”平生收的第一个徒儿伤成这样,他怎么待她都不为过,毕竟,是为了救他。他这个做师父的做到这个份上,很没有成就感。
“捉了西子湖里最老的一只老鳖,正熬着汤呢,晚点儿送来给这丫头补补身子。”白哥收了戏谑,又低头望两眼全身裹在锦袍中,只余巴掌大小脸的盼晴,嘟囔了句,“往江里跳的样子简直不要命了,二皇子,往后,她和五公主扭打一团,你帮谁?”
子煦的太阳穴突了突,“等到我大婚,她也该师满出去,自立门户了。”说完心中竟是一空。
睡梦中,盼晴饥肠辘辘,突然闻到一股肉香,混着丰腴的鲜味,从来没尝过的美味,勾得她睁开了眼。
深夜的屋中,只床边一支蜡烛,子煦独坐在烛光中,正仔细打量手中的檀木佛珠。
“大人斩杀威武将军的时候,还夺来了云游僧的佛珠?”
子煦抬头望一眼盼晴,再低头仔细辨认,难怪这样眼熟,她倒是好眼神。这才意识到,她睡了这么久,终于醒了,急忙起身,却顷刻压住步子,踱到床头坐下,“这是你从江底捞上来的,捞它做什么?不捞说不定还能不受伤。”
☆、你不好(二)
从锦袍下探出手,手指拈过两颗檀木佛珠,放到眼前。
子煦看到一截瓷白的臂膀,手掌被她的指尖轻轻点过,内心突然不那么平静。
看似佛珠,细看上头的雕刻,却不是莲花,而是罂粟。闭上眼,这不起眼的物件,在曾经繁花似锦的忘忧谷,是看到过的,零零散散在地上水中,谁会留意呢。叹一口气,又放回子煦手中,“有没有什么移形换位的法术?”
他半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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