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期间花临很专注在茶碗和嘴里的滋味,仅仅抬眼迎视一回,也许心里正思绪百转也不一定,谁晓得呢?
花临递回空碗,晋源萍把茶器搁一边,朝他仔细又瞧了瞧说:“真是长大不少。已是个俊俏郎君了。”
“远不及您。”
“以前你不是这样叫我的。”
花临有些窘迫的收回目光,看向外头磷磷碧砌生满苔绿,连翘的金花在光芒里更为耀眼。见他不语,晋源萍似乎叹了口气跟他说:“那日在揽星园,你都听见了?”
此话一出口,花临略略诧异看向他,狐疑道:“你是故意说的么?”那些话是故意讲给他听的?
晋源萍说:“并非如此。你走的时候我才察觉出是你。”
“你找我来是兴师问罪的?”
“是想给你一个解释。”
花临怀疑的瞅着他,他又道:“我那样说,只是一时戏言,应酬她的。床笫间的话你也信?”
“为何不信?哪怕是戏言也藏有几分真意。”
“我,从没把你当作是祸害来看待。”
望着晋源萍高高在上的姿态,想想自身的处境,花临倒不怎么在意了。是不是都无所谓,他只是忽然觉得这两百年给自己上的枷锁太多余、太紧,他想抛弃了。
“晋给我的感觉真真假假,都不知该信哪一句了。”花临知道晋源萍并不恼自己的作为,甚至对他是放任的,只是不知底限在哪里罢了。所以他扬起一抹浅笑,神态略微轻浮。
那模样就好像这个貌美的青年在跟自家大哥撒娇一般,晋源萍只响应了同样轻浅的笑意,于是花临又说:“这么多年了,你一次也没提及我,不来看我,让我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可是今日又特地与我说这些,晋,你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思?”
“我不去找你,便是等着你自己来找我。你却舍得让我苦等。”晋源萍没直接回答他,反而应了这么引人遐想的话语,花临觉得这男人委实是老练油滑,自己根本看不穿对方一点真心,干脆也不开口说什么了。
花临英气的眉眼含嗔睇人,那股埋怨并不掩饰,晋源萍看他只觉得这孩子依然有趣,朝花临招了招手低唤:“花临,过来我这儿。我想好好瞧瞧你。”
“我不要。”花临不悦,哼着气,表情冷酷。
这座仙峰都是晋源萍的,即使在外头,那些上仙亦都给他几分面子,难得有人向他使性子,他本来已经淡忘从前跟花临相处的感觉,现在又忆起当时对这人的宠溺和纵容,不由得轻笑出声。
花临虽然没讲什么,但那双炯亮的眼彷佛冒出火星,他是真的有点气了,这个有什么好笑的?
“我睡了你也好过的女子,你不介意?”
晋源萍的反应很淡,而且理所当然,他说:“你们既是两相情愿,要我介意什么?”
“你这儿的弟子不得与外来者做那些事,违者严罚,对我却要开例么?”
“花临,你是我的人,却不算是这里的正规弟子。我怜惜你的遭遇,救你回来,只希望你能在这里好好修炼,过得开心就好。你无忧无虑就好,何必顾虑得那么多。”
原来都是自己想太多了?花临自嘲一笑,原来他连一个普通弟子都算不上,那他是什么?为什么待他这么好?
晋源萍又说:“再者,你这回不过就是因为对我有所怨怼,故意招惹外人,想引我关注不是?你虽然长大了,却还有几分孩子心性,我也不同你计较。往后我会待你好,不再冷落你了。我会吩咐人准备地方,你就回来住,我才好时常看顾你。”
“我不要。”花临又拂了他的意。“我住松珀给的地方,不搬了。”
晋源萍眉头微紧,有一瞬间眼神沉了几分,但随即又恢复温雅沉静的样子允了他的意:“也好,离我那儿并不远,就这样吧。”
花临微微泄气,看起来有些倦了,垂眼望着地炉。晋源萍与他说:“今夜不如就随我回去,我们太久不见,难免生疏了些。明日你再回松珀那里好么?”
“跟你回去哪儿?”花临问他。
“当然是我的寝宫,你小时候最爱偷溜去玩的地方。”
走的时候,晋源萍很自然的拉着花临的手乘云而行,花临站的略往后一点,余光看着被握住的手,心里感觉有些奇怪。有时觉得晋源萍对他的态度一直没改变,是他自己心境变得太多么?
以前觉得晋源萍高高在上,谁都攀不着,所以他能仰望得见就很满足了。可自从知道晋源萍有另一种面貌,花临除了好奇之外又感到彷徨、空虚,而且焦虑、着急。
心思一点一滴都流向晋源萍那儿了,这跟以前只求报恩、心甘情愿的感受截然不同,花临现在知道晋源萍根本不稀罕自己呀,那他为什么要付出那些不被看中的东西?他又为什么要费心思在这男人身上?
就如晋源萍所言,既然对方不忌惮他是自己的劫,也不打算约束他什么,甚至宽厚纵容他荒唐的作为,那么他就索性利用药仙的资源修炼不就好了?
只可惜好像还是迟了,花临觉得越是接近晋源萍就越空虚,心里给的是无形的东西,想收回也束手无策了。
那夜他们抵足而眠,晋源萍在茶室已是难得的多话,同床同睡的时候相对寡言许多,花临也没意思交代自己的事,两人各怀心思睡了。先睡熟的是花临,他也不知怎的,来到顶峰以后从未好好睡过一觉,今日又和晋源萍聊了些事,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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