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三幅图说的是谢无陵姑臧之友伏舟窥鱼二人,叶伏舟至今在西北还没有消息,那叶窥鱼必须在他手里。”
陆岐皱了皱眉,听陆未鸣解释道:“朝中兵权本是四方牵制,陆家算一家,叶家算一家,之前岐国公主手上一份,她死后,便由当时的秦国公,也就是现在的帝祚接管了。而且他们叶家掌着我们陆家的半面玉鹿角。”
“所以你是说羡之,就为了他们手中玉鹿角?”
“那可不只,”梁策笑眯眯地摆摆手,“叶家一向和他亲近,无论如何这玉鹿角都会到他手里的,到那时他拿了玉鹿角,在帝祚之前,再给陆家争个爵位,他就可以安然地等着世袭地位。”
“当初谢无陵布下这局其实就是为了他。你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环罢了。”
“你胡说,岐国公主不是我爹让他告诉我的吗?”
“正是,谢无陵最会算人心,他早算好,等你知道了这事,大概应该是在你对羡之死心塌地的时候,那你便只会自欺欺人地回护他,和你现在这般一样。”
陆岐闻言,噤了声没心思再接话下去。
梁策见他突然沉默,心下也生出了几缕不安,只是面上未显露出来,他以退为进道:“小侯爷还是不信?那老夫今天的话,你且就当成耳旁风吧。”说着他顿了顿,又别有深意地提点了句,“不过依老夫看,过几日便该有大戏唱了。
然而这大戏并没有等到梁相所说的几日后,早早地便按捺不住,急冲冲地来了。
城中酒肆最是人多嘴杂的地方,一处偏僻的位置上,几个闲来无事的流客,说起了近来大街小巷里的谣传。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前几天因为那场大火被下大狱的观之殿下啊,听说在牢里自尽了。”
“啊,可是没见讣告啊。”一人道。
那人刚说完就被人打了脑袋:“就说你傻,这叫秘不发丧。说是那认罪书上写了别的大不敬的东西,要真上报了,认罪书就要诏告天下。”
“那、那上面是写了什么?”
其他听热闹的立马怼了回去:“圣上都不知道,哪能让你知道啊?”
“欸,你别说,我还真听我那喝高了的亲戚透露了一下。”
他这话一说,一桌人立马把头凑到了一堆,悄悄听他说道:“听说是重阙里藏了之前陆侯爷的生父,那个佞臣。”
他这话一说,一桌人立马坐回了原位,装模作样起来。整个扶风谁都知道,扶风众人谁都可以议论,除了这位谢小先生不行。也不是上边规定,只是怕昭行的人。之前有人背后嚼过舌根子,那死时可都是被剪了舌头的。
偏官府又一次都没抓住人,大家就都心照不宣地把这事挂到了昭行暗桩的身上。
众人四下望了望,又重新聚集了回来,有人先开口道:“不过我觉得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有什么大不敬的话不敢呈上啊?那多半是关于那位先生的,而且我还听说是今日宣城主在朝堂上提了这事,大家才知道这刑部瞒了这事,圣上立时生了怒,让刑部尚书速将认罪书递上呢。”
“所以大概明天就会有结果了?”
“那说不准,依帝祚雷厉风行的手段来看,说不定今夜扶风就不安生了。”
第115章 晨时对谈
面起高墙,高墙围一园,倒是当真如了园子主人的愿,居于纵横地,却偏偏隔了喧嚣,藏了腌臜。
夏来夜短,黪黑的夜里蓦地泄了点天光。谢陵醒时,这天光才破了个小口。
他起身拢了青衫来,一时兴起提了小壶,独自走到了杏林深处,寻了块青石,青石上仍淌着寒气。他撑在青石上,打了一壶清澈且有些凉悠悠的山溪水,这才甚为悠闲地提溜着壶归园子。
偏脚还没迈步杏林,就让人拦了步子,那只在春日成声的布谷鸟鸣在林子内响了几道。
谢陵勾勾唇角,停了步子,转身回望了林子一遭,看着那黑影从后山的那条小径走出来,问道:“带回来了什么?”
那黑影走近了,才让人瞧清是个不大的孩子,大概比跟着服侍谢陵的小僮还要小些。那孩子是长得极俊的,一双大眼水汪汪的,是祁知生一看就会喜欢的。也正是如此,祁知生才会把他从人贩子那里买来,平素好吃好喝的养着,实在闲着了就让他跑跑腿。
这孩子向来话少,但因模样生得乖巧,反倒因为腼腆性子,更招人待见。他上前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双手捧到了谢陵眼前。
谢陵领着他去园子里,遇着了醒来的小僮们,特地点了j-i,ng致的糕点让小僮们端上来。
饶是如此,这小孩还是皱了皱眉头,才下咽。
“这早点,还委屈你了?”谢陵抬手点了点他额心,他忙摇了摇头。
“走了几天?”谢陵一边拆着信,一边问他。
“三天。”那小孩细嚼慢咽着。
“回程,两天能到吗?”
小孩低头将手上的那块小云糕:“一会儿就走,可以的。”
“那好。”谢陵展信看来,不待小孩把新拿手上的云糕吃完,他就将祁知生洋洋洒洒花了三张信纸才写完的事看完了。
说起来祁知生这洋洋洒洒的三大篇,在谢陵眼里倒是和絮絮叨叨差不离了,说的也就两件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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