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而已。”——段志国嗤一声笑了出来:“还知道‘既生瑜何生亮’的典故呢,不错!对明人不说暗话,虎子是干干净净的孩子,老瞿家还要由他延续香火呢。无论于公于私,你们都不该打我弟的主意。至于你,得跟我去见大东家。”
薛中泽闻言直觉啼笑皆非,平心而论他对段志国确有惺惺相惜之感,甚至有物伤其类之叹,但也仅止于此。且不论在其灵魂深处,保有着与生俱来、死也不肯摒弃的傲岸清高;更在于冰炭不能同炉,人鬼又岂能相提并论。本少爷不给尔等匪类当投名状,就得给你做敲门砖?天大的笑话!
薛中泽忽然哼出状似呕吐的呻吟声,接着两眼一翻躯体渐趋直挺。段志国骤然间难辨真伪,手上绞缠的力道不觉松了一扣。也就是这瞬间的空当,薛中泽突然身体下坠同时紧跟着扭身、出拳,直击段志国面门,随之左肘后捣,疾抽右拳再击其喉骨。段志国突遭两记重挫,向后连退了十余步才收住脚,九节鞭也被迫脱了手。
而薛中泽一记脱困后岂会再给他喘息机会,甩开钢鞭腾空抢上,径直照其身躯频频劈打下去。 段志国一面护住要害,一面抬臂格挡反抢,却不料那条九节鞭在对方手中,如成了精似的,他的额头、手腕、手肘、膝盖、小腿,瞬间如飞花打叶般,连遭钢鞭碰撞,骨头上发出脆响。紧跟着只见对面人影纵身窜起,借着树干坚挺力道,凌空半转身一记飞踢,同时手中钢鞭轮开了直径,力道刚猛的灌顶直劈下来……
段志国岂是易与之辈,他料准鞭落走向,拼着断骨的危险侧出一臂,生生绕著九节鞭,就势向自己身后一带,另一手一记勾拳,正打在薛中泽右肋上,将之一下捅了出去,落在几米远的树干下。
段志国抬手抹了下额角,被钢鞭刮破的地方渗出血妨碍视线。他眯起眼睛审视着面前的年轻人,虽遭重击,却仍然忍着剧痛依靠着树干,一点点起身距树而立,真是凌厉无匹。实在无法和昨晚那个贪吃贪玩、娇憨可亲的大男孩合为一人。他手上一抖,将九节鞭折叠在手心里,合并成隐形锤,腾出另一只手一把钳在薛中泽的项下,将他死死按住树干上。但令其讶异的是,扼制在手的猎物没有扒着他的手挣脱,确实把手软软附在他的脸上。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有点手段。说说,怎么认出我的?”——“你细心营造大隐于野的环境,本来可以帮自己继续隐身状态。可是你心里偏偏有鬼,又谨慎过头,频频自以为是的玩出反侦察,反而暴露了自己。段志国,只要我活着,哪怕你跑去天涯海角我也会抓你归案。”薛中泽明显觉得说出的每个字都像在肚子上戳一刀似的,估计是有肋骨断了。必须尽快制敌,否则后患无穷。
“既然这样,我也就用不着多做顾及了。”说话间段志国攥紧九节鞭,快拳如风,记记捣在薛中泽前胸肋下,直至薛中泽伴着呻吟呼吸,从口鼻中喷出一片血雾,转而软软下坠倒在他跟前。他抬腿拔出靴中尖刀,横架在薛中泽项下:“我只肖横向一抹你就完了。有遗言吗,日后我替你带给你家人。”
“就留给你几句话吧···你不是劝诫我,再累再苦也不能搭乘灵车吗?可你反而是拉着瞿虎往灵车上爬。有朝一日瞿虎受你连累无学校、单位敢收时,你想好该怎么向他解释吗···我可以相信他干净、无辜,但你那位大东家未必会这么想。想必你早就看出来了,即使你一次次向东家缴了投名状,到关键时候还是要被当做替罪羊推出来。”
段志国缓缓垂下了刀锋,无比凄绝的冷笑几声道:“你是人是鬼呀,居然一语中的说穿了那么多事。李竞,不是我执迷不悟,怪只怪咱俩都算漏了一步。我从高速入口调头回来的路上,接到了另一个信儿:虎子刚给我报过平安,就被大东家的人抓走了,让我拿出最大的合作诚意去领人。虎子他姐、冬梅临死前,我对她起过誓,只要我活一天,就好好替她照顾好这个家。所以,只能对不住你,违心干回枉杀无辜的活儿了。”言罢突然出手,用刀柄猛地砸在薛中泽后脑上。
当薛中泽恢复知觉时,发现自己半躺在一个污迹斑驳的渔船尾部甲板上,双手被缆绳绑住又被挂在栏杆上。他试着拉动绳子,带动肋下内腔的伤痛只得被迫放弃。
段志国盘腿坐在近前,眼看着他徒劳无用的动作,笑得比哭还难看。抬手推他坐起,指着一艘正稳速接近的游艇。“船头带墨镜的,是大东家座前负责水寨生意的门神之一程卫东,你们那位江组长的前妻弟。其他的事情来不及说了,如果你的命数和潜水技术都过硬,就有希望活下去;自然能找到更多想找的东西。你说对了一条,再不看准了路数,无论黑道白道,虎子都得不到安生。你看事看人的眼光很毒,可惜了,咱们不是一路人。”
说完话段志国起身摘下那一盘缆绳,轮开了缀着铁钩的一端,十几秒钟功夫,绳子铁钩就呜呜作响挂起的风声。当游艇驶到近前,绳圈半径距离也基本够长时,段志国突然把手一送,铁钩带着绳子径直飞上半空,准准的挂住了游艇铁锚链子上;并随惯性带动,在一串铁器磕碰响动之后,铁钩绕回到缆绳上,连转几匝带紧了绳扣。随后,段志国动作利索的就将薛中泽推下了水。
几乎与此同时,程卫东回头朝驾船喽啰吆喝一声“下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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