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吉利,弹壳焊接城堡式笔筒二十块钱就卖了。临走时他特意套近乎,向看摊妹子问了野狗日常出没的大致地区方向。
薛中泽迈进蒿草丛生乱枝漫长的林子,只需稍微拢神,就在前方不远的处,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弹壳;准确的说,正是狙击步枪射击后弹射出的弹壳。向前不到三十公分处,是一片被碾轧过的乱草断枝,几粒呈颗粒状的玻璃碎屑零星散布草叶下。再向四下搜索了一番,如其所料在断枝伏草右边,一片土地明显有翻挖回填的痕迹。略微用力揉揉眼睛再细看,土层下是一团血衣。折个树枝走到近前往浮土中挖了几下,很快拨出一条男士西裤背带···缺一双鞋。
在薛中泽的脑海里,清楚的浮现出捡废品的人从土箱子里拣出的一双皮鞋···我想我能猜到江春年和陈学林的大致结果了。这个念头涌起来时,他自己都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克制住强烈的呕吐感,转头往树林外走;有些忙乱的翻着手机通话记录,必须通知陆正纲尽快控制住段志国,或许还能有两分生机的希望。
段志国仰仗着地形熟悉,从酒店开车出来三绕两绕,就甩掉了跟踪的尾巴。快到高速盘道时,他略微降了速度。摸出一个翻盖手机,略一用力就掰断了,甩手扔在路面中央。不到半分钟,那只破手机又在车轮滚滚中粉身碎骨。正准备换挡拐上盘道时,扔在副座的手机响了,号码是临近城区的座机号,应该是某个公用电话。
听着电话里响起瞿虎呵呵笑声,段志国如释重负的把头搁在了方向盘上。瞿虎告诉他哥,他坐早车已经到城里了,预备去找同学,下午搭伴去拜孔庙。瞿虎还说了今早李竞出钱叫车送他,给门口司机坑了钱的事。嘱咐他哥能找到那个司机,记得帮李竞要回多付的钱。
段志国渐渐踩下制动将车停在了盘道围栏外,哑着嗓音嘱咐道:“窝知道咧,恁掰扯了。恁安稳到了地场,窝就踏实啦。掰在外面乱走,中午和同笑(同学)吃顿正经滴饭食,掰省卓钱。”
从时段上讲,薛中泽是在其后不到两分钟,接到了电话,显示的是某市区号的座机号码。他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下人选,看了天色推测可能是瞿虎打进来的,就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边瞿虎的声音很欢喜,其间夹杂着周遭买卖吆喝、汽车喇叭和车站调度室扩音器报站的声音。他和薛中泽讲的内容,与对他哥说的内容近似。路上没有耽搁拥堵,很顺利就到了城区。稍后去找同学,结伴到曲阜拜文圣庙去。特意打这个电话,一是约好了到站相互报平安。再有是猜着薛中泽肯定不好意思去找他哥,就给他交代好了。他哥一口答应今天上午在酒店等着他。
薛中泽手里转着弹壳笔筒,呵呵笑着:“这点事倒让你费心惦记着。”——“咿!看你说的。就算不为你,也得为我哥长脸。他经营起这块地方恁不容易,不能因为那一个没德行的人,败坏了这块地界的名声。你回去一定去找他!”
挂断电话之后,薛中泽只觉林中略过一阵小风儿,裹挟阴凉涌过,嗖得人浑身起栗。他只道是山风阴鸷,却并没意识到,那正是无良同事出卖倾轧引来的死神向他扑过来。
想到瞿虎时,薛中泽就难免对此人多想两层。瞿虎的确是个久病积劳的体质,右手食指中指有极其明显的茧子,是长年执笔书写所致。仅就‘久病、苦学’两点而言,段、瞿兄弟所言属实。
那个写电话的软革封面磁铁扣本子,破绽就太多了。明显是用过的,连缀纸页的细线有松动,说明被撕去了许多页纸。薛中泽在扉页内侧看到一个‘飏’字,是专用钢笔写出来的硬笔字。而他恰恰对江春年的笔体有印象,是那种“脚比脑袋翘的高”的字体。另则扶着本子写字时,他还摸出了留在空白页上的痕迹:是关于枪支盗抢案的几个摘要性题目。这是绝对不可能在普通学生用的本册中出现的内容。
瞿虎递出本子时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应该是根本不知道本子原属于谁。撕去本子上写过字的纸页,将精致的笔记本留给弟弟用,这显然是哥哥日常最自然的习惯动作。那么最初拿到本子的人,就最有可能是导致江春年失踪的直接行为人。即使不是段志国直接经手,至少也是与这兄弟二人有交叉接触联系的人。—综合而言,段志国仍旧是整条线索链条上,最关键最具提领性的一个环扣,所有的疑问都要在他这里寻找答案。
将至道边时,林外响起了汽车熄火的声音。略提气息细辨,嗅到熟悉的烟草味快速逼近过来。薛中泽快速看了周遭,闪避已经来不及,就将弹壳和笔筒塞在草丛中,又快速给陆正纲发了短语-野狗林,然后按着发射短信,迎面向道边走过去。
段志国挥手推上车门一步步走来,一双眼角狭长下托的三角眼在晨光中更显目光灼灼。在看清彼此后,段志国的反应动作更迅猛,几步窜到眼前,薛中泽硬是被他肩扛臂撞的前冲惯性,退回到树丛之内。
“段哥,你这是去哪送货?”——“不,原本是去追我弟的。走到高速入口,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安稳到市区了。还嘱咐我回来找你,说你为送他赶车,被门口司机坑了钱。”
“哦,小事一桩,不值一提的。不过我倒另外有件事要找您呢。”——“是么。让我大概猜一下,你想找我问,是否捡到过什么特别东西,对吗?!”
见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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