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长长的渔网缓缓前行,约半小时后,两船渐渐靠拢。只听黄山一声令下:“起网来——”众海子便齐心合力号子震天的快速拉网上船……
那鱼蟹不是一只两只,也不是一捧两捧,而是一大堆一大堆铺满甲板。那些鲜活的生命,在甲板上跳来蹦去,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乐坏了哥与陈恺:“哇塞,这么多活海鲜,我算开眼了,太好玩了!”两个人孩子似的围着海鲜堆子转。
“鱼虾蟹,相中的就挑出来,我们煮着吃!”黄山向我们发出倡议。
我见哥要去抓那只张牙舞爪的梭子蟹,赶紧说:“你们挑鱼和虾,我来抓蟹。”哥不听,伸手去抓蟹,我眼疾手快抓住那蟹的腹背,“好险啊,它是会钳断人手指的。要这么抓。”我示范给哥看。哥瞪大眼睛看着我,又去抓另一只,试探几次,但终究在蟹的两条张开的大脚面前缩回了手。
把网重新撒完,海子们才可以喘口气,抽支烟,喝口酒,侃几句春话,无非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互相逗趣。
我们仨却忙得不亦乐乎。煮鱼。煮虾。煮蟹。哥在我屁股后面嚷:“加成,你看!”他耀武扬威的抓着一只大蟹,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啊哟——啊哟——哟——”陈恺疼得惨叫。原来他见哥抓蟹来,便也去抓,结果被蟹钳住不放,幸好黄山经验老道,及时解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奔过去,一看,他拇指上深深的蟹齿印,还好,没破皮。
“来来来,到这里来拜师。”哥扬扬手里的蟹,逗陈恺。
吃一堑,长一智,陈恺用嘴在吹拇指,对哥的挑逗毫不理会。众人围坐在甲板上兴高采烈地大嚼海鲜。我剥好一只蟹给陈恺:“陈医生,给,这蟹能治疼。多吃海鲜,手就不疼了。”
“谢谢,还是我弟弟心疼我。”
哥抓了一把大虾给陈恺:“吃,吃了就会抓蟹了。”大伙儿都笑起来。
“哼,等会儿非抓一只给你瞧瞧不可!”陈恺一边大嚼,一边对海鲜赞不绝口。
最意料不到的是,哥与陈恺竟然都不晕船。当然,这也就是风平浪静的时候。当我们满载而归,往回航行的时候,刮起了东北风。正值涨潮,风推着潮水,水借助风势,掀起的浪,越来越高,船就像一条金枪鱼在风波浪尖里穿行,摇晃颠簸越来越厉害。
陈恺静静躺在船舱里,不再贫嘴。哥手捂着心口,脸色渐渐发白。我赶紧去取药:“陈医生,晕船的药。”我伸过手去。
“什么药?糟了,我忘带了。该死!”
陈恺走向哥:“难不难受?想吐就吐出来,不要憋着。”
哥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汗也下来了。我赶紧拿来垃圾桶:“哥,吐到桶里。吐掉就好受了。”哥把刚才吃下的全还回去了。用水漱漱口,脸色渐渐缓过来。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看,我不晕船吧,这是你刚才嘲笑我,海龙王看不过去,替我惩罚你。你试试这个,吃下去包灵。”陈恺递过来两粒白色小药片。
“混蛋,害我好苦,不吃!”哥赌气,不理陈恺。我赶紧倒来水,哄着哥服下。立竿见影,没十分钟,哥就活泛起来: “加成,来帮我,一起把他扔海里去喂鱼!这种小肚鸡肠的小人,留着也没用。”哥走过去拽陈恺。
“加成,弟弟,救我。有人要谋害朋友。”陈恺大呼小叫好夸张。
我就看着他们搞,幸灾乐祸:“都不是什么仁义君子,最好两败俱伤。”我火上加油。
“啊哈,你弟弟快叛变啦!加成,快把付天豪拖出舱去扔了,我给你买名车,买豪宅,快来!”
“快别玩了,有人要进舱拿东西,看见了要笑话你们的。”
连哄带吓才偃旗息鼓。“哥,饿不饿,我拿点东西给你吃。”我给哥端来水和糕点。
“妈呀,有人疼就是好,天豪,看你弟弟多疼你,嫉妒死了。”
“嫉妒吧,这是千金难买的亲情啊。”哥边吃边当着陈恺搂住我亲。
“陈医生,快转过身去,少儿不宜。”我解嘲。
“切,我做医生的,什么没见过,这种苟且之事,司空见惯。你们继续,我睡觉。——唉,还是嫉妒死你们啦,你们怎么就这么好呢?想不通。”陈恺的表演滑稽可爱,萌得一塌糊涂。
大老远,就见码头上桅杆林立,人头攒动,一派繁忙景象。
我们的船进了港。卸货。海鲜贩子一拥而上,争抢着整篮整篮的海鲜,讨价还价之后,快速地往卡车上装货。人们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大把大把的红票子,在码头上舞蹈。
黄山早替我们挑选好三大袋鱼虾蟹:“付老板,陈医生,加成,这些你们带走,我多放了些冰块,用保温箱装好,你们回家还是新鲜的。”黄山憨厚的笑笑。
“谢谢了,黄山,有空到城里玩,我等你。”哥一脸真诚。
“我就不希望你去医院玩了,谢谢你,黄山,我们是朋友了,有事打我电话。”陈恺笑眯眯的,也是一脸真诚。
“黄山,我不多说了,我们电话联系。”
我们哥仨,一路欢声笑语,开心得不得了!
☆、二十四
24
有些日子因其特殊性而具有纪念意义,会让人铭记一辈子。
高级饭店的酒桌布置之所以称得上高档,主要还在于其注重每一个细节,注重环境气氛的烘托。这些,对于在那里混过一年半载的我来说,早已烂熟于心。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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