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趁着出宫散心的借口,带着安歌去了清祀道。
安歌自小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生活还算不错,从未吃过什么苦,所以一家是不信教的。有着宗教信仰的人,一般是生活困苦,没有意义,或者是执念太深难以解开心结的人。父亲在最后的那段日子里,也许是一直思考着一个问题,苦苦寻求不到答案吧。
安歌看着在清祀道寺庙大殿里朝拜的人,看着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三跪九叩的人,他想问一个问题,这些人,如此虔诚而恭敬,似是用生命在供养自己的信仰,最后,他们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吗?
安歌一页页地翻着香火簿,寻找着父亲的名字。没有翻到父亲的名字,却翻到了自己的名字。对应着日期,父亲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来清祀道祭拜祈福。
安歌摸着自己的名字,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
这时站在旁边已久的道士突然走向安歌:“小友请跟我来。”
道士一脸慈祥,清祀道的人也必定不是坏人,安歌看向太子。
太子站在安歌面前,擦着安歌的眼泪,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道士将安歌领到了一间屋子,从屋子深处拿出来了一个丝绒的盒子。
道士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颗白玉尘珠:“这是另一位道友留给小友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只是那位道友的诚意,辟邪保平安之用。”
“……”安歌看着这颗珠子,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又开始流泪,“道长……他还说什么了吗?”
道士摇了摇头。
安歌长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至此,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安歌还是不知晓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惹出了如此的祸端,但他却清楚地明白,无论父亲做了什么,都是对的。
或许这颗白玉尘珠就是父亲对自己最后的话语,要自己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其他的,或许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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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站在清祀道门口的祈福大树下,抬起头看着树上挂着的红丝带。
似是百年大树,挂满了红色的丝带,却完全没有被压沉的感觉,受着清祀道的福泽,好像长得比帝都所有的树都要好。丝带上写着信众对未来的美好祝愿,或许有的人不信教,也凑热闹往树上系了红丝带。
王者,父天母地,为天之子也。明主之所操者六:生之、杀之、富之、贫之、贵之、贱之,此六柄者,主之所操也。天子可以决定任何人的生死荣辱。
太子一个个地翻看着。天子,君权神授。身为天子,这些美好的愿望是写给天的,那就是说也是写给他看的。
他从小的愿望就是当一个好皇帝,他想尽可能地满足每一个臣民的愿望。
远远地看见安歌从大殿走出来,走向他,太子也是笑着迎上去。
这时,一个人骑着马疾驰而过,太子差点儿被这个人的马匹撞到。
清祀道附近鲜少有如此急促之人。埋藏在附近的两个暗卫顷刻间围了上来。太子一看到他们冲过来,立刻摆手叫他们离开。
那人也并不是跋扈之人,看到自己差点儿撞了人,立刻下马,朝着太子恭敬道:“对不住了,公子,差点儿撞着您,我家夫人就快要生了,我着急……唉……”
太子摆了摆手:“我没事,你赶快去吧!祝夫人母子平安!”
好像太子的话有安定的作用,那人的眉头立刻舒展了不少:“呦!公子!谢谢了!借您吉言!”
太子觉得没事儿,却把安歌吓得不轻。
安歌握着太子的手,颤抖的反而是自己。
太子笑着反手握住安歌的手,轻拍着:“没事儿,孤有天命护着,岂是那种福浅命薄之人。”
“啊……”这句话又吓得安歌伸手堵住了太子的嘴,还随口“呸呸呸”了几句。安歌看着太子,似是有些埋怨太子怎么不看路,说话也不吉利。
太子笑着把安歌领到树下,指着那一条条飘扬着的红丝带:“有人说父皇不懂人心,父皇说人心里所想的事情是无形的,他当然看不到。——不对,你看,孤现在不就看到了么。”
“……”
“你看,这就是民意。民意,即是天意。”
“……”
安歌又是热泪盈眶,多年来的追随并不是白费。他觉得太子日后,一定会是个好皇帝,并且一定会统一天下,结束这飘零破碎的时代,让天底下的所有人都过上安定美好的日子。那个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每个人都不会被冤枉,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这是那个时候世间一定该有的、会有的模样。
安歌拿出来盛放白玉尘珠的盒子,又是看了好久,想起了刚才太子差点儿被撞伤的画面,又想到了坊间传言,薄伽王朝的帝王受到了诅咒,不到四十岁,三十几岁的时候就会早逝。随后,安歌扭捏着,似是不舍,把丝绒盒子递给了太子。
太子接过盒子,也不说话,看着低着头实际上早已面红耳赤的安歌,笑了出来。
待打开盒子,太子还是有些惊喜,他这么尊贵的一个人见过不少珍宝,但从未见过像眼前这颗珠子一般的珍宝,又白又润,反正怎么看都好看,让他心生欢喜。
太子凑到安歌耳边,声音低沉:“就凭这么一颗珠子,就想得到孤?”
“……”安歌羞得差点儿要逃出去。
太子看着安歌,认真却深情道:“这颗珠子,孤会珍藏一辈子的。”
安歌心里觉得暖,但还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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