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哎。有的人一来就被带走了,有的人当天晚上,有的人是隔两天,我,就在这里已经呆了好多天了。每个人都会做不同的用途,因此时辰都不是固定的。”
小仙和山樱对望一眼,决定按兵不动。
“你想不想家?”
“想啊。爹娘嫌弃我是女孩,虽然对我很不好,可我还是想念他们。”
三菇小小年纪,话语却十分凄凉。
山樱心中一痛,忽看到她的坐姿似乎很奇怪,无论说话时肩膀怎么抖,下身都纹丝不动,便问:“你的腿怎么了?”
三菇低头看了一眼说:“坏了。我刚来时他们就把我的脚绑住,剪子剪掉脚趾,用烧红的铁针插入脚掌,我马上昏死过去,可他们又把脚泡在煮沸的石灰水中,就残废了。姐姐,过了十来天了,已经不疼了。”
“啊!”
山樱忍不住惊呼出来,听她反过来安慰自己,心中酸楚不已,低头仔细看那双脚,果然肿得像成人脚大,皮肤全部溃烂,布满了斑斑的疥疤和脓疮。
看清此番景象的小仙忽然想起六月,一种犯罪感油然而生。
除了和三菇对话,山樱又问了其他女孩的状况,都回答是被迷晕抓来或被骗来的。
到了半夜,门被推开了,进来四五个人,将房间里的九个人松了腿脚都带走,只留下三菇和另外一个不说话的男孩,大概是哑巴。
“九个女人带去东海渡口登船,这两个崽子,女孩送去给乌老大,男孩转给鲍二做骨丸。”
监工命令身后的两个人贩说。
小仙紧紧跟着山樱,才止住她想要救人的冲动。
“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小仙低声提醒她。
在走出牢门的最后一刻,小仙回头望了望三菇,三菇也回望他,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不顾一切地喊:“姐姐,若有缘相见,我请你到我家里做客,我要娘亲煮五香花生给你吃!”
好。
小仙在心里答,咬起嘴唇,狠心离开牢房。
身后传来女孩遭受毒打的惨叫。
那双又亮又大的眼睛成了小仙此生最难磨灭的记忆影像。
九个人被蒙头塞到两辆马车里,夜风潇潇,到得渡口,一个个顺次被赶上船摇橹离岸,等头罩被揭开,已是东方泛白,海面上飘着淡淡的晨雾。
船上有专人照顾饮食,大小便也有人陪同监督,顿顿是糠菜窝头,饮水吝啬,想必航行天数多,淡水要备用充分。
船夫之一为萤火所扮,照皇城司的势力,买通船肆不是什么难题。
船舱空气十分污浊,每天中午饭食过后,监工会允许他们打开舱门透一透风,或站起来活动活动,这已是天大的恩赐,遇到海上起浪颠簸,不仅不能透气,更要忍受晕船的苦楚。
行船三日,就有一名女子发了高烧,连续三天上吐下泻,监工看也不看,到了第五日见烧还不退,人已尽弥留了,为了防止疫病传染,就让人将她抛到海里去。
第六日中午,萤火趁其他人不备,通过放风时间递了一张纸条进来,上面写道:
“今傍晚转船,当心。”
到了傍晚,果然有一艘更大的海船来接应,船上的人除了小仙他们几个“米肉”被送到大船上,船夫,以及监工厨娘,都禁止登船,按原路返回。
小仙想,这就是君子岛的船了,不知道梅千岭在不在上面。
正想萤火怎么跟过来,就见身旁一个面貌相熟的“姐妹”冲他拼命夸张眨眼,又上手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仙儿,是我。”
萤火低声道,“别乱回头看,别露破绽。”
说着抓起小仙上了船。
山樱也随后跟了过来。
第9章 九竹家与菊家
到了船上,先验身。
索性萤火的易容术极其高明,和小仙的假身竟没被识破。不知是不是受了气,验身的老妇有些消极怠工,或许也因二人姿容出色,才得蒙混过关。
九个人统统被关进木船的地下一层。
晚饭仍有专人来送,比在人贩船上的餐食质量好了许多,可以吃到新鲜的白米饭和荤素搭配的炒菜,也许是担心旅途劳苦影响芳容,这才增加了补给。
用完晚饭,又有两名男子入舱巡视,一名为短打绯色衣衫,剑眉阔目,年纪稍幼,豁达清爽,另一名衣着清雅,着竹绿色双层长衫纱坎,清秀白皙,颇有上古清寂出尘之美,不流凡俗。
绯衫男子环视一周后说:“众娘子听好,此去航行需满五天五夜方可登岛,有发热、泄疾、晕船等病患之人须及时呈报,以免肇始疫病传播。每日可至甲板散步望风一炷香时辰,早、中、晚各一次,天气恶劣时取消。如有其他特殊要求者,可拉动舱门两侧线玲,会有人前来探询。除此此外,不准擅自出舱,违者鞭刑。诸位可听清楚了?”
众女子怯弱点头。
绯衫男子又说:“我乃君子岛竹门座下侍卫桃枝,这位是竹家少门主竹清茅竹少主。此次航程由少门主全程负责,请各位遵守上述章规,以免招致不必要祸端。可记得?”
众人再点头。
桃枝向竹清茅微微躬身:“少主,请问可还有其它示下?”
竹清茅略思忖道:“海盗。”
他惜字如金,众人均不理解海盗二字所指何意,所幸桃枝有解释:
“少主平素极厌恶言多,海盗之意是要诸位知晓,当下季节是海盗猖獗之际,船行会路过岛屿群:桃花、岱沙、火烧、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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