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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准备要娶的女人就在自己面前,可是,相见却成陌路。
怀着低落的心情,陈迹准备离开医院。但走了两步他却用余光看见张莹直接拐进了502病房,“砰”的关门声让他大为惊异地停下脚步。
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担心的陈迹又回到了门边。他没有敲门,而是贴着薄薄的门板站着。这一层的病房没有住满,护士台的值班人员正趴着睡觉,被灯光照得雪白的走廊很安静,因此显得病房内传出的满是嘲讽意味的女人声音尤为刺耳。
“哎呦,大明星病倒住院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来看望你吗?真可怜啊。”
这句话伴随着拖拉椅子的声音传入陈迹耳中,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以前阿莹说话的声音有那么大吗?还对生病的人讲出这种话,以前并不觉得她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啊。九年,连记忆中的人也变得面目全非了吗?
“我记得月初有让田助理打钱给你,怎么,不到半个月,又输光了吗?”秦翊仿佛没听见女人的嘲讽似的,语气淡然到轻描淡写的地步。陈迹眼前忽然浮现出他一边用瘦长的手抚摸着猫咪的头一边漫不经心地动着薄唇的样子。
“最近手气不好。”
陈迹忽然想起阿莹确实有打麻将的习惯,但她对自己说她只是无聊打发时间而已,从来都不赌钱。可现在听来似乎是谎言。
秦翊没有说话,但陈迹听到了拉开抽屉的声音,仿佛秦翊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后,他又听见女人按捺不住兴奋的声音:“这卡里有多少?”
“二十万。”秦翊淡淡地说,“你可以全拿走,以后也不用来了。”
“什么意思?”女人不悦的口气明摆着她不满意这种状况,“你不是说会一直给我钱的吗?说是要赎罪,难道现在想反悔?你当初不是说要照顾我和陈迹的孩子直到自己死的那天吗?如果不是你坚持说要为陈迹留一条血脉,我才不会把那个小孩生下来,你要是真的反悔不给我钱,我回去就抱着小孩跳河去!”
“你敢!”秦翊的声音一下变得暴戾无比,“你要死自己去死,敢动那孩子一根汗毛,我绝对让你追悔莫及!”
女人似乎被他吓到,语气低了八度,但仍然不忘狮子大开口:“你别想用二十万打发我!二十万我怎么把孩子养大?至少...至少要给个上百万吧!”
而站在门外偷听的陈迹已经震惊成了一座雕塑。
她骗人。
陈迹在心里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什么孩子,别开玩笑了。因为阿莹不愿意有婚前性行为,所以自己根本就没有和阿莹上过床,怎么可能会有小孩?但她口口声声说有孩子,还说秦翊让她生下来,那么“孩子”肯定是存在的,但绝对不是自己的。
陈迹茫然地站在那儿,他有点不明白。这个在病房里不要脸地勒索秦翊的女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阿莹吗?还是自己根本也被这个女人蒙蔽了?
在陈迹发呆的时候,秦翊淡淡地开口了:“我说过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抚养孩子的费用我都会负责,直到我死的那天,我并不打算食言。”
“那你为什么让我不要来......”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猛然拔高了声音,“难不成...你快死了吗?”
这句话一出,陈迹的呼吸也骤停了一下。他连忙哆嗦着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想清清楚楚地听到秦翊反驳的声音,可是房中却始终一片寂静。
良久良久,才传来女人怀疑的嘀咕声:“...真的假的,有病得那么严重吗?”
秦翊依然沉默。
陈迹拼命贴紧耳朵,却死活听不到秦翊的声音,那仿佛默认一般的缄默令他心慌意乱,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他还那么年轻,怎么会死?
良久良久,贴得发热的耳蜗里终于捕捉到秦翊低低的声音。
“我在这里有两处房产,在家乡有三处,车子也有几部,包括这些年拍戏挣的钱,父母转到我名下的公司股份,在我死后,全都给那个孩子。”
他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语气平淡无波。
“倒不是病得有多重,只是觉得没必要活着了。其实早在九年前我就该死了,但你带着陈迹的孩子找到我,我想我欠他一条命,总要想方设法还给他,因此才不知廉耻地苟活下来。”
陈迹忽然感到一阵透不过气来的哀伤。
“一开始我也想等到陈迹的孩子长大再作打算,但因为住院的原因将财产全部都清点了一次,发现我这几年倒还真攒了一点钱,全部加起来,只要那孩子不挥霍无度,就算一辈子不工作也能好好活下去了。于是我想,我在不在也没什么关系。”
秦翊的语气那么平淡,听不出一点悲伤的情绪,陈迹几乎可以想象出他说这话时削瘦而平静的脸。但他的口气越平常,就更让陈迹心痛难当,连眼睛也模糊起来。
其实就算死,陈迹心里也从来不恨秦翊,因为曾经做过他的父亲,真的把倾尽一腔心血,毫无保留地浇筑到他身上过,自己怎么可能忍心?父母不都是这样的吗,不论儿女怎么伤害自己,他们都还会张开双臂去保护他。他怎么可能会咒自己的儿子?
陈迹只希望秦翊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长大,绝不需要他为了赎罪而放弃生命。
这一刻陈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秦翊都觉得有一种违和感,为什么他不和别人交际,为什么不需要朋友,为什么觉得他的瘦令人分外在意,因为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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