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景云,这个在费母口中的“别人家孩子”,连她是牛津毕业还是剑桥毕业都记不住的人,是费敬远多年来的灵魂挚友。她身为费氏企业现今的第一继承人,拥有广阔的社交圈子,但核心位置永远都只有景云一人。费敬远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楚,儿时第一眼见到景云的印象:啊,这个小姐姐长得真好看!眼睛真好看!下巴真好看!啊,她可真好看!
她缠着景云整整玩了一天,然后是两天,一个星期,一个夏天。直到父母把她从外祖父母家接走读私立幼儿园,费敬远以为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了,没想到她们在一起读完了学前教育,小学,初中,高中,直到大学时,一片汪洋将二人隔到两个国度。
费敬远瞪着天花板又开始幻想,自己要真有景云那个智商,那她就会成为世界级钢琴家,油画大师,成为世界首富,带领费氏企业挤掉罗斯柴尔德家族然后名垂青史。
咣——
室友离开关门的响声让她回到现实:书都背完了吗?论文写完了吗?期末作业都完成了吗?明年的工作计划做了吗?今年投资项目才挣多少钱算了吗?你还能毕业吗?毕不了业就搬砖去吧!
费敬远认为自己人生中只有祸不单行四个字,财政学的试卷上,会的都没考,考的全不会,昨晚复习的基本没啥用。刚从考场出来,手机里受到一封导师发来的短信,要求马上把论文交上来。
“快了快了,已经写得差不多,明早就能给您。”
差不多的含义,也就是差个七八千字吧。她这几天的安排满满当当,明天中午需要和一位导演,一位编剧共进午餐,由一些电影投资业的前辈带着,作为小透明前去混个脸熟,顺便混口饭吃。
今晚是个不眠夜,看来是没时间和景云视频通话,费敬远只好坐在草地上拨了一个国际长途。
“嗯?喂?”对岸传来了景云少有的慵懒声音,像是得了重感冒一样无精打采。
“我考完试了,今晚要熬夜写论文,不能开视频了,所以提前给你打个电话,防止你对我相思过度断肠而死。”
“正好,我今晚要去清仁家里,帮他看看案子。”
“诶呦——”费敬远脸色猥琐地拉长后音,仰头看着阳光明媚,忽然想开车:“你是帮他看哪个案子啊?是书桌上的,还是书桌下的?”
“就我这个能力,可以一起完成。”
“那你牛逼了。”费敬远笑嘻嘻的,正想再挤兑两句,面前的草地上渐渐投射出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她下意识抬头,导师的脸在圣光下显得十分慈祥。
“有时间坐在这里打电话?赶紧滚去写论文,全班就差你没交!”
“好的导师,对不起导师,我先走了导师。”
就说是祸不单行了……
两个室友前后提行李返家了,一套房子里就剩下费敬远,考试周过后,她终于有时间做年末总结,收拾行李,再去商业区逛逛,看今年给景云送点什么礼物好。
记得上个月视频的时候她大衣袖子刮了个口子?买一件;买了大衣就得配鞋子啊,买一双;鞋子都买了也不差包了,买一个;一身凑齐了,再来个香水吧。
都买的差不多了,才想起来自己亲妈叮嘱过让她去设计师那里取一个订做的蓝宝石胸针,送给一位美国朋友,旨在联络感情,刷存在感,为她日后走上家族事业打好人脉基础。
想起来这件事的同时,也想起来随手写的地址落在公寓的床头柜上,费敬远只好拎着一堆东西在街边打电话给蒂凡尼,再要到设计师的工作室地址,再亲自赶过去。
等她拖着几近残废的双腿回到公寓,天色已然昏暗,大略收拾了行李,剩下的体力就只够她瘫在床上一脸傻乐了。
明天就要回家了,好兴奋嘿嘿。
景云来接我,真开心嘿嘿。
苍蝇搓手。
第2章 冷漠技能
她盯着电梯里楼层显示,这样能缓解她想发怒的冲动。
“诶?你瞅着眼熟。”旁边西装的中年男人好奇的看着她。
“五个月前您和西班牙商人谈合同,是我做的翻译。”景云波澜不惊地回答。
“但我在名册里法语和日语的名单上也看见你了诶。”
“是啊……”
“咦?我感觉在新闻视频里也听过你的声音。”
“您记性真好。”
“那你……”
景云故意做出来的吸气声打断了对方再一次的询问,中年男人察觉到她的不悦,自觉地闭了嘴。搭车不能惹司机,谈判也不能惹翻译。但他还想问问她是不是还会讲俄语,没再好意思。
【聊天啊,怎么就不高兴了,真委屈】中年商人心想着。
她不是故意的,费敬远原定今天回国,预计四个小时后就能飞抵机场,对这座城市交通畅通度她保持悲观预期,接下来需要争分夺秒才能准时到达,用尽快的速度把费敬远接上车。不然让她在那种人流密集的地方多呆五分钟,保证被记者拍到。
费敬远是个低调的人,架不住她家族高调,而且还不是炒作式的高调,他们经常以参与者或投资方的身份出现在各种高能场合。费家自然有一种稳重的神秘感,撩的许多人都想揭开这一层面纱,恨不得把费家每一个人都扒光了暴露在公众面前以满足好奇心。
景云有时候觉得自己挺累的,原因就是最好的朋友有这么一个难以招架的身份。咱过得普通点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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