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着,忽然觉得手头一空,整个人随着惯性倒在地上。
他现在只想着去撕碎些什么。
抛弃掉手上残损的物事,他爬起来,朝着一个方向扑了过去。
而后投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阿芈!”那人低声呼唤着,声音甚是温柔,致使他内心深处某块儿地方受到重击,陷入迷惘之境。
后颈处不知被拍上什么东西,酥酥麻麻地疼,忽然间,感觉先前那种难以抑制的狂躁感瞬间消失,自己就这么乖顺地躺在那人怀中,宁可一睡不醒。
......
“三位可否先放过我的徒弟?”那一仙风道骨的老修士将自己两个徒弟护在身后,拂尘直指魔王,魔王瞬间安顺下来不动了。
“师父......”岑清酒一脸惊讶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布玄文,满面吃惊,惊的是闭关多年的师父今日怎的突然出现在此。
“别说话,乖乖把他符按好了。要是被风吹走了我们今天全死在这儿我就算变鬼了我也要把你第一个搞得魂飞魄散!”
布玄文语速奇快,也不知他到底在说什么,但一脸茫然的岑清酒仍是乖乖地把洛飞鸟颈上的符按好了。
“曾兄,你瞧,又来个送死的老头呢。”罗尧遥嘴一咧,“咯咯咯”笑得猖狂,疯癫程度倒是跟曾竹溪有的一拼。他见魔王不动了,也不慌张,又重新结了一诀。魔王收了指令,马上又活动起来,朝三人攻去。
“把他抱紧了,走!”布玄文口令一下,岑清酒想也不用想,条件反射就这么跟着做了。他是向来很听师傅话的。
等三人御剑上了天,他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看下边并没有追上来的二人一鬼,问师父:“师父,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杀过去?”
布玄文看傻子一样地看了他一眼:“把你师弟给我。”
“???”
“下去。”
“啊?”
“你不是要跟他们打么?去啊。”
“不是,”岑清酒一愣:“师父,你都能让那魔王不能动弹,为什么就打不过了呢?”
布玄文不光用先前看傻子一样的表情,此刻眼神里还多了一丝怜悯:“你都说了那个是魔王你觉得我,加上你,带个要死不活的,能打得过?我不过是在它身上下了一道小小的禁制就算那人不强行施术解开一时半会儿后这禁制也会自行解开的我根本撑不了那么久。我就是为了多剩点时间让我们跑的你现在居然还想着回去送死我自然是不拦你了去吧!”
布玄文一大串说完也就能听得清几个关键词。岑清酒内心无语啊,师父他老人家如今年过古稀,这嘴咋还是跟年轻些的时候一样快得离谱啊!别人家的老年人不都是应该说话做事都不利索么?!
布玄文仿佛看穿他心思一般,继续之前的表情看他:“你看我像普通的老年人么?”
“......”
二人加速御剑,很快就到了鞠和山。这里是布玄文的隐居之所,大片的密林深处,有几间小小的竹屋。除了四处逃亡避灾的日子,他们童年的其他部分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把洛飞鸟放在曾经他们一起睡的床上,原先还可以睡两个小孩的床如今已经只能躺下一个人了。屋内的摆设没有变动,甚至连灰尘都不染,看来师父还是经常进来打扫的。
“师父你还经常进来打扫啊。”岑清酒环顾四周,问布玄文。后者不大想承认的样子,清清嗓子,道:“别管那些有的没的,先看看你师弟,等会儿他醒了这房子也快没了。”
岑清酒看着沉睡的洛飞鸟,陷入沉默。
这算的上是他们的噩梦了。
后颈上的符被压得牢牢的,若是没什么灵力的变动,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醒来。
布玄文摸摸洛飞鸟的额头,眉头一皱。
“你师弟最近多灾多难啊......”
岑清酒说起来倒还来气,冷冷笑道:“是啊,自己作死,作起来我拦都拦不住。”
什么尸毒,咒文,仔细想想,还全是因为洛宗主的博大胸襟,励志要拯救苍生的情怀而自己作出来的。
“即使看到同门落难,百姓生灵涂炭你也毫不在乎,由着她自生自灭?你的猜测罢了,要那那些人的姓名做赌注做抵押?还真是舍得。呵呵。”
“那方宗主您还真是心怀天下啊。随你随你,别说我没劝过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忽然又想起那日的争吵,岑清酒长长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想着这封印是该松了,果不其然。”布玄文摸了摸他后颈处原本有一个印记的地方,被符咒盖住了,泛着比周围皮肤高处一些的温度:“我顺着封印的痕迹去找你们,还真就找到了。”
布玄文这样在那儿自言自语着,转而又回头问岑清酒:“说来,那魔王是怎么回事儿?不是三十多年前就杀了么?怎么......”
岑清酒把事件的一五一十都说清楚了,还包括了自己的一些关于此的猜测。
布玄文“啊”了一声,表示了然,目光却不知投向何方,自顾自沉思起来。
“难道......这灾难又一次要降临了么?”
沉吟半晌,岑清酒看他再无反应,唤他一声:“师父?”
布玄文长出一口气:“现在先无法。我东西什么的一概不齐备,暂时还不能施法帮他加固封印,这几天,你先守着他吧。睡便让他睡好了若是醒了有什么不对劲先赶紧跑。”
交代完毕,布玄文就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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