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箓却未松手:“做不好事情,活着也没用。”
“放开她,我告诉你至深去了哪里。”
“你敢跟本座谈条件?”南箓细长的眼一眯,红光一闪,杀气萦了满身。
欧阳复气定神闲:“我记得你以前修仙时从不杀生。”
月姬又觉眼前一黑,身体重重滑落在柱子下,喉咙被汹涌而来的空气填满,呛得她不停咳嗽。
“他去了哪里?”南箓转向欧阳复。
欧阳复道:“他不在倪郸城,去了泗水找你。”
南箓双眸一颤,危险道:“我让你将他留在倪郸,你竟让他去泗水。”
“他以死要挟。”
“你知道我不在泗水。”
“可魔界上下都知道你在泗水坐镇,大败天兵,我说的话他不相信,他魔化日益严重,情绪很不稳定,一定要去泗水。”
“我在他身上下了追音蛊,从昨日起,感受不到一点他的气息,你对他做了甚么?”
“我只是一个凡人,甚么也没对他做,或许是魔化得比较厉害,你感受不到罢,我派了士兵暗中保护,他不会有事。”
“他何时走的?”
“就在前日,沿着麟山而去,他魔力涨得很快,估计快到泗水了。”
南箓摆袖而去,忽而回头道:“欧阳复,我能给你力量和权利,你要的东西也会给你,但你必须做好该做的事。”
欧阳复看他身影迅速消失,冷哼一声,眼中冷意不亚寒冰,面庞总显沧桑冷硬,戾气越发沉重。
月姬伏在地喘着粗气,见欧阳复欲走,忙爬过去抱住他的腿,她那张脸极其平静,眼中却带着渴盼,静静望着欧阳复。
欧阳复眼神鄙夷,冷冷道:“你要的东西,我也会给你。”
他极尽鄙夷和嘲讽地对她,那双平静的眼中却露出痴迷的神色,闪着热烈的火光。
欧阳复一脚将她踢开:“下次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你若死了,就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月姬伏跪在地,虔诚地将身体贴合地面,匍匐在他脚下,沙哑着道:“月姬知道。”
面前的一角长靴快步离去,她依然保持虔诚跪拜的形式,痴迷地看着他曾站立过的一方地面,还能感受那个凡人的气息。
人类不了解魔,魔又何尝了解人类,隔了太远的神秘会成为刻入骨髓的痴迷。
她就这样甘愿匍匐在尘埃般地迷恋着一个人类,那人越是对她凶恶嘲讽,冷眼相待,她就会越发狂热地爱着他,爱那一身的冷漠和戾气,爱那被踩在尘埃的感觉。
一只鞋子停在她面前,紧接着是另一只,雪白的衣角晃动,一股陌生气息将她围绕。
月姬疑惑地抬头,原本痴迷的脸变得震惊,瞬间又是那瓷器般的漠然,怔怔看着面前这张容颜,明明样貌丝毫未便,可身上气息已经完全陌生。
她从容起身,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言语对她来说从来都不重要。
张至深道:“刚才谁来过?”
月姬答:“欧阳大人。”
“你叫他来一趟,我有事找他。”
“是。”
月姬一出去,张至深疲惫地坐下,伸手抚上火辣的脸颊,赤云宫的一切太过熟悉,精致的画面犹似梦境,他缓缓闭上双目。
再次回到倪郸时,那黑墙红瓦的屋群,流连不绝的鬼怪魔兽在他眼中都变得不同,生生不息的尘世,在哪里都是红尘,这一切如今看来,都虚妄得似一场被识破的梦境。
他走在熟悉的街市,看了眼寻日最爱进去观赏把玩的玲珑阁,擦肩而过一位陌生的堕仙,忽而听见有人叫他,他顿了顿,又摇头,怎还会有人叫他,定是幻觉罢,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他该做个了结。
那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在哪儿听过,但又如此陌生。
还是回了头,看见站在对面的人,不,应该是魔,因为那张与他有五分相似的容颜竟也缀了一对红亮的眼。
他怔怔看着那张脸,不敢置信,喉咙酸涩,嗓子都是哑的。
“哥……大哥……”
脸猛地一侧,那火辣辣的痛也不怎么真实,他又抬头看他的兄长,张致敬挥手又是一巴掌,他再抬头正视那打他的魔,再一个火辣辣的掌风扇在脸上……
他被不断地打,却依然不曾觉得清醒,犹似在做梦,为何这个梦做了这般久?
张致敬的眼睛越来越红,下手越发狠辣,怎样也不够消去心中之恨。
他打得累了,指着张至深道:“我成了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告诉我南箓在哪里?”
张至深懵懂摇头,他不知道,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究竟他是不是在做梦。
张致敬骂道:“不孝子!从小到大都没用的窝囊废!爹娘和全家都被你害死了,你还有脸在这当魔后!你那快活日子过得可心安!”
张至深依然摇头,他找不到语言,无法辩解,一切都无需辩解,若这真的不是一场梦,那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活该,他咎由自取。
张致敬拉着他领子,凶狠道:“快说,南箓去了哪里!”
他依然摇头,不知所措。
暴力总是魔族的崇拜,路过的魔族们围着这两兄弟不断起哄,大声叫道还手,打回去,继续打!
不知哪个围观的魔道了一声:“南箓在泗水,有本事你去泗水跟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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