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便有些愧了,仍笑道:「哪里要等下回,今回就吃。」宁小猴却道:「也别忙。」曹姜为人最见不得闪闪缩缩的,宁小猴越不让他去,他越要去,便要冲去,宁小猴故意拦他,彼此终到了厢房外,已隐约听见一桌的纨绔子弟在吃酒打屁。又听见一个人在大放厥词,只说:「那曹县男分明是用过了傅二了,还说要把傅二用烂了,再送宁小猴,算是尽尽兄弟的情谊。」宁小猴心里暗道:「原已说的这般不堪了,还好我走开了。」
曹姜一听,如小猴所料一般,怒火顿时大作,一下踢开了门冲将进去,口里大嚷:「哪个龟孙子嘴里喷粪?」那子弟见这样,酒都吓醒了大半,缩着头不敢应声,其他人也都不说话。曹姜素日不把这些人放在眼内,也认不出是谁的声音,正憋得一肚子火,又不知道向谁发作。宁小猴便伏在一旁,只喊道:「不要命了?还不快跑!」那子弟听了这话,也真的跑了起来。别人都不跑,唯独他跑,傻子都知道是他了,曹姜腿长体健,三两步就追上了他,从后头一把拎起他的领子,又往地上一甩,狠命一脚踹过去。众人忙忙的便要拉开,却又怕曹姜,不敢真的碰他,只一味的嘴里劝和,容得他下手越发重了,又踹了两脚,那子弟竟一口喷出血来,翻着白眼,似没气出了。众人都怕出人命,真正拉起曹姜来,楼里的那些护院也都到了,都来拉扯,三五成群的壮汉上前,好容易才将曹姜按住,又让人赶忙抬了伤者去就医。
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朝夕间,连傅天略也听说了。傅天略闻得外头奴人之语,便道:「这到底又是哥哥和小碗的事先勾起来的,如何能让他知道?」因此竟吩咐一律不准告诉傅天浪,唯恐他添病。众人素来惧怕傅天略,且能上傅天浪阁楼上说得上话的人本也不多,故也真的瞒了下来。那金山却对傅天略说:「爷倒先挂着兄长,其实这事到底牵挂不上他,若论起来,爷才是白白遭了骂。那曹县男倒是仗义的,也不知现在怎么了。」傅天略好笑道:「问他做什么?难道那灌丧黄汤的还能把他打伤不成?这样的人,嘴里说这样的话,我自己不敢打他,如今曹县男打他,我自然乐得。」那银山却道:「爷这话又错了,我听说这个被打的仿佛有点来头,如今曹太华正恨得磨牙,已将县男捆了,痛打了一顿,还说要拉他去负荆请罪。」傅天略听了,颇觉愕然:「既然是个有来头的,怎么曹县男不知道?」
银山早打听出来了,就说:「他与别人不一样,原来是刚进京的,比县男进京还略晚些呢。故而曹县男也不认得他。他原是宫里新宠的娘娘的一个亲戚,进京来捐官,刚派了禁卫的差使。正是气盛的时候,哪里受得这个闲气?故要告这个曹县男殴打御前侍卫之罪。」傅天略听了,也暗暗为曹县男担心起来,只是更担心起自己来:「曹太华素来娇纵这个儿子,却为此打起儿子来,自然是颇为重视的,既然重视,那自然仔细打听,既然打听了,难免勾出我这个人来,只怕他要怪罪我了。」
曹姜固然被打了一顿,只是他从小也没少被打,也不十分在意,只是在家里趴着在病床上。曹太华只道:「这败家子到了京城天子脚下也不知道收敛些,实在欠教训!」正是忧虑,却听见小厮报道:「宁国公府长子求见。」曹太华便传了,见一个着银白袄子,簪白玉的玉面男子进门,端的是一表人材、顾盼神飞。曹太华便道:「宁国公生的好儿子,不似我家犬子,如个猴儿一般的。」宁小猴便想起自己的诨号,颇觉好笑,却仍正色道:「曹兄他颇有将门之风。」曹太华便道:「你想必是来看他的,这倒不必了。他正闭门思过。」宁小猴却作揖道:「晚辈是来请罪的。」曹太华便道:「好奇怪,公子何罪之有?」宁小猴便道:「原来是我请他去席间,若非如此,也生不出这样的事来。」曹太华却道:「这也不能赖你。」宁小猴仍是一脸歉意,颇为诚恳。曹太华应付了两句,却又说道:「我倒想起来有件事,你既然当时就在那儿,想必十分清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动起手来的?」宁小猴却道曹太华不过明知故问,他必然已问过了旁人了,如今又来问他,他又想,必得想个说法来为傅天略脱罪。宁小猴便笑笑说道:「吃了酒,又管的了为什么?原来我与他初识的时候,他就在打人呢!」曹太华听了,十分吃惊,说道:「果真?」宁小猴便道:「那是在京城乐坊,原是我养的一个小官不识大体,得罪了他,打了也罢,只是那个小官气性大的很,竟然就死了。为了这事,曹兄弟是十分自悔,便与坊中掌事致歉了,又经我说和,吃了两回酒。因那坊主从不轻易与人吃私酒,不知道的便误以为他们有私,也是这样才生了许多风言风语,故才说是我勾起来的,要来请罪。」曹太华便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是那坊主不爱与人交往,怎么还那么多人要谈论他?」宁小猴便道:「就是因为他不爱与人交往,却又做这个行业,偏偏模样又有点女相,便颇惹轻浮言论。」闻言,曹太华便对那傅天略的顾虑略消,但仍道:「我儿子偏爱与这样的人交往。」
宁小猴又道:「京中子弟原爱这些,不过去吃酒听戏,不妨碍什么。」曹太华却道:「你不知道,他这样的脾性,吃酒了什么不做,早说了他会祸事,如今可应了?」那宁小猴却道:「并不妨事,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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