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一眼,轻轻吹熄了它,将女子按到在床上,乌发散落,被遮住的一只手没有去摸塌上美人,却在床边缓慢摸索着。
手指终于碰到冰冷坚硬的一角,昏暗光线里沈言唇角凉薄地勾起,将东西收入袖中,而后,轻笑着俯下身。
那可怜的姑娘绝不知道此刻自己眼里的翩翩佳公子正在盘算着如何将她敲昏。她还在对着那张倾倒众生的脸脑补接下来的一系列过程。
室内昏暗,唯有清冷月光照在朦胧的青纱帐上,似真似幻,正是宜人时候,却偏有人来坏事。
就像是说书的情节,正在进展到关键时刻,偏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叫人扼腕挽叹捶足顿胸。
门外是风雅精致的连廊,连廊上有个身影奔走呼号:“小言言!主子叫我来喊你回家——”一时间青楼附近无数惊鹊离巢。
听到声音沈言身子一僵,心里却是窃喜的,暗道素来成事不足的陆大少爷此番诚然是做了桩救人于水火的好事,否则让他对一个美人下手委实是强人所难。虽说这个救法这句话都似乎怪了些……
身下美人笑道:“外面那个,叫的该不会是公子你吧?”
沈言深深吸了口气。所幸要拿的东西已经到手,满脸无奈,“我出去看看,去去就回。”
然而他此去并没有能再回来,因为他一出门便被人扣了手腕以绑架的架势带到了个僻静无人的角落里。
身子被人狠狠抵在墙上,他刹那愕然,千算万算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人,委屈地眨了眨眼,“圣上,您金尊玉贵,此地庸俗不堪——”
半句话被封在不容抗拒的吻里,霎时乱了呼吸。
直到唇间溢满淡淡的血腥味,因对方用力过猛被咬到的沈言才挣扎着被松开,抬手捂着嘴唇咳嗽了几声,他水汽迷蒙的眼无奈地看着崇华。后者声音沙哑,淡淡讽刺:“沈大人好雅兴。”
沈言剧烈喘息着,闻言哭笑不得,只觉得崇华此番举动大为反常,他也未细想,只从袖子里掏出那枚令牌,幽怨:“臣险些因公失身在临丰,圣上却不分青红皂白,好大火气,”咬了咬唇,声音越发淡漠,“圣上信不过臣,便将这钦差给别人当去。”
言罢自己都是一怔,原本只是想调侃的,竟也不知哪里来的火气。
按着沈言肩膀的手顿在原地,崇华愣住了,怔怔望着沈言,一时之间进退维谷。
院子里弥漫着桂花馥郁的香气,墙角伸出的细枝树影被月光投射在墙面,牵似紧密,彼此纠缠。
沈言迎上崇华的目光,隐隐倔强,不避不让,初见时的fēng_liú缱绻,终究不过是他一个魅惑世人的表象,内里那个灵魂,依旧保留着他的固执和骄傲。
夜风温柔,耳畔一声幽幽叹息,崇华抬手撩起沈言发丝,绕在指尖,低缓语声逸散在风里,半是感叹半是惋惜:“你终究……还是没变……”
末了,那语气里竟隐隐有一丝不知名的喜悦。
沈言颤了颤,垂下眼帘,待要说话,被崇华轻轻揉进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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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夜色深沉浓郁,花树下隐隐的桂花香丝丝缕缕侵入鼻端,搂着沈言的崇华每一次呼吸都无比分明,认认真真地道:“你情愿瞒着朕,这般半推半就,可是心怀怨念么?”
掠过沈言发丝的手,竟隐隐在颤抖。
沈言从他怀里挣脱,抿了抿那凉薄的唇,短促地笑了一声,再抬眼时便换了那魅惑神色,微笑道:“圣上在说什么,臣听不分明。对圣上,臣何曾半推半就,自认为乖顺得很,不曾反抗过……”有意无意伸出手指拂过被咬得艳红的唇瓣,仿佛在回味方才那一个吻。
继而微微思索了片刻,眨眨眼:“不过臣当真不曾隐瞒什么,瞧这光景,臣估摸着圣上是将臣错认成了别人,想必那人是被圣上放在心尖上却求之不得。若果真如臣所猜测,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容不得强求,圣上这般苦情执着却又是何必?”
崇华定定望着他,显然对他这番鬼话一个字都不相信,因此脸色更不好看。他近前一步,将沈言逼到死角,目光灼灼。
突然耳边传来有人栽倒的声音,却是最晚出来的陆承影试图翻墙,结果一眼看到下方情景,一个不稳从墙上栽了下来。
几乎快要贴上的两人不约而同恢复了正常姿态,一个比一个正经。
陆大少爷捂着自己摔得生疼尊贵无比的臀部,抽搐着嘴角从地上爬起,奈何脸上的震惊还没来得及收回便被强行扭曲成了微笑,灿烂又诚挚,抬眼看天,“你们看,今晚的月亮,硕大明亮,好似圆盘挂天边,让我等油然而生满怀的诗意啊。”
深沉陶醉状。
崇华面无表情,叹息着拍拍陆承影的肩头,从他身边走过。
沈言则是默默地看了看头顶那枚距离圆月还有那么点差距的淡黄色纤细月牙,顿时望着陆承影的眼神变得大为悲悯。
第二日清早,刘方晋揉着惺忪睡眼,被自己的师爷拿掉了盖在头上的帽子叫醒。自从他到任以来,还从没有人敢吵他睡觉,刚要发火,那师爷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于是一刻前还沉醉睡眠的刘知县即刻坐直了身子,将师爷一脚踹开,暴跳如雷:“混账东西!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多管闲事的小子?为何昨天夜里不告诉老爷我?”
欲哭无泪的师爷大呼冤枉,“县太爷,小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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