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叶舟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苏杭到底哭没哭,可是没看见比看见了还揪心,他向来不擅长揣测这种细腻的情绪,再遇上一个极善于隐匿自己心绪的苏杭,那简直是脑门上放鞭炮——大难临头。
门外吴睿正蹲在监视器前研究那些器材,就见门一开,苏杭快步走出片场,绕进附近的小巷子里转眼就没了影,等自家老板追出来,那是连个尾巴都没瞧上。
“人呢!”俞叶舟瞪着吴睿看。
吴睿也瞪着老板:“您又没吩咐我要跟着苏小影帝!”
俞叶舟钻了几条巷子,心道可真是狡兔三窟了,这弯弯绕绕、蹊蹊跷跷的小路,他哪里认得清,最后不得不退回到吴睿面前,环视了一周,吩咐道:“给我找辆车。”
吴睿张着嘴:“啊?现在?”
“四个轮的没有,两个轮的总有吧?!”
吴睿小声道:“……老板,您会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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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在宝乐舞厅的木质地板上响起。
苏杭抱膝坐在地上,望着前方空空如也,只亮起一束微弱灯光的小舞台,听着那串脚步声愈来愈近,最后停在自己的身旁。
一杯冒着冷气的饮料出现在眼前,杯壳上被人用记号笔画了个笑脸:“还生气吗?”
苏杭推开:“不喝咖啡,苦。”
俞叶舟笑道:“不是咖啡,抹茶拿铁。”
苏杭仔细确认了一下,这才伸手接过来。
俞叶舟也抬头看了看那打着一束冷光的舞台,虽是影视用仿造建筑,倒也颇有种旧上海十里洋场的奢华气势,只是此时没有轻歌曼舞,显得格外地清冷陈旧。他收回视线,也就地坐在苏杭身旁,将手上包装精致的甜品推到苏杭面前的地板上:“彩虹蛋糕。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吧,吃完这个,晚上回去给你开小灶。”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幼稚,特别好哄?”苏杭问。
俞叶舟不明白:“怎么这么说。”
苏杭用下巴指了指那块蛋糕。
俞叶舟笑说:“我是要追求你,又不是故意来讨你嫌的,自然得拿你喜欢的东西来,不然怎么叫追求?像以前一样凶巴巴地吆五喝六,等你再给我一巴掌?”
苏杭斜睨过去:“你……追求我?”
“真心实意。”俞叶舟故作讶然,“不明显吗?”
“……”苏杭过了会才伸手去拆那块蛋糕,轻声道,“那没意思。”
俞叶舟勾起嘴角,也没再说什么,只静静看着苏杭打开蛋糕盒,嘴里咬着塑料小叉,小声数着“一、二、三、四”,他笑得目不转睛,眼角折处细细的纹路来,等苏杭数完了才追问道:“是不是七层的?不是的话,我找他们讲理去。”
“有病。”苏杭讽道。
俞叶舟从侧面凝视着苏杭的眼睛,感觉……有点红红的,又好像不是,不过这睫毛可真长,像一双细密的小扇子,虽然这扇子上蒙点水雾似乎更好看。
他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良久,才试探地问道:“今天……怎么忽然不会演了?”
苏杭很自然地说:“没什么,一开始是找不到感觉,后来ng多了,一听见a就懵了。”
俞叶舟垂下眼帘,欲言又止:“我还以为,你对这种……很有体会。”
“这种屈辱的感觉?”苏杭替他补全了当中省略掉的话,冷笑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俞叶舟:“……”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苏杭吃掉了蛋糕里不同颜色不同口味的两层,舔了舔嘴边的甜奶油,忽然没头没脑地说:“没有,不算有。大概唯一一次,是你甩我景悦轩房卡的时候。”
俞叶舟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为了这部剧而设计的发型使苏杭看上去更加的成熟俊朗,**净整洁的鬓角微微汗湿,除了那双漂亮得似江南湖水的眼睛还能依稀找到当年柔艳的感觉,他整个人似拔开了的柳,青劲颀长。
顺着那双眸子,俞叶舟忍不住回想起以前,那个十八岁时美好得不似人间凡物的苏杭,他那时候为了消磨苏杭的野心、为了把人豢在手里,没少折腾对方,就连在骏达办公室里玩落地窗py这种混事也**过。苏杭没少脸红,更没少哭,但那时的眸光潋滟里,似乎真的没有今天这种不屈和痛苦,更多的是青涩羞赧。
他忽然想通了什么,整个人怔怔然愣在那里,眼底随即漫上一层炙烫的热意,似要将苏杭融化了一样,略带惊诧地问:“你那时候,就那么——”话到了嘴边,那点喜悦又慢慢转变成了怅然若失:“那么喜欢我吗……”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就算玩得过分了,苏杭踌踌躇躇着也都能答应,尽管有时候受了冷待,之后也能像不在乎一样慢慢地靠回来——苏杭曾经,就是那么地喜欢他啊。
苏杭笑了笑,没有接他这个茬,而是提起别的事:“其实这次的ng不算最惨的。”
俞叶舟收了收心绪:“还有更惨的?”
苏杭说:“最多一次我ng了25次,因为是被人故意整,所以也不在乎ng了多少次,就一遍遍地拍,还被导演扔来的剧本划破了额头,可是还要下海拍湿身戏,冬天,夜戏,又冷又疼。”
俞叶舟听得不禁蹙紧了眉心。
苏杭含着吸管,声音微微发闷:“折腾到半夜还是没给过,后来实在是太困,就躺在附近的沙滩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
苏杭也没真的要他猜,兀自笑道:“我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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