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叹口气,拎起包,“走吧,待会儿有好多人报名呢,挤都挤不进。”
两人继续往江栉的寝室楼走。
“小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高兴啊?”
沉默地进了寝室楼后,李沐雨突然低声发问。
江栉猛然心跳,慌忙摇头:“没事啊,怎么了?”
李沐雨上前一步,伸手搭上和他差不多高的肩膀,忍不住语重心长起来。
“总感觉你越大就越没有小时候开朗,我知道有些事你年纪大了就不愿对我说,但是见你老板着个脸,我觉得心疼啊。”
一句“心疼”差点让江栉满腔的酸意直冲眼眶。
他扭过头提高了声音,尽量让它听上去轻松而随意。
“没什么啦,别乱想好不好,你真是越来越老头了!”
李沐雨在他背后无奈地笑。
“当然喽,你越大我就越老嘛,操心的事就多一点,还不是为了让你平平安安地长大,最好还能开心一点。”
江栉只能拼命忍住酸涩,他飞快地看了眼李沐雨,清瞳里狂野的柔情乍现。
“木鱼,你果然越来越唠叨了……”
一再被数落唠叨,李沐雨其实是颇有点委屈的。
从小少年长成小青年的江栉早就不再像小学时的那样,芝麻大的事都要跟他巨细靡遗地分享。
两人之间你一句我一句的坦率交流已越来越少,直至变成如今大多数是他在说,江栉沉默倾听的别扭状态。
就算知道成长中的孩子可能会经历一段个性觉醒期,但李沐雨未曾料到自己还没尝够将一个孤独小男生照顾成活泼大少年的成就感,没过两年活泼少年似乎又变回初见时那个对他爱理不理的江小朋友。
李沐雨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做错了,还是江栉天性就是如此孤僻难以接近?
一种无法言喻的挫折感让他突然感觉……有点累。
“又怎么了?”
见喋喋不休的男人突然沉默,江栉就忍不住慌了心,只是问出来的口气还带着不耐烦的燥。
虽在嘴上各种嫌,但他心里清楚自己最怕的绝不是木鱼的唠叨,而是木鱼突然而至的沉默。
唠叨让他感觉到被心中渴望重视的隐秘愉悦,但沉默就像在两人之间竖立起一道不可逾越的坚墙。
“没什么,江栉,”觉察到问话带着些许不安的情绪,李沐雨并没有沉默多久,他还是展颜对江小青年露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只是在想,好快啊,你竟然真的是一名高中生,再三年就要考大学,然后……”
“然后,你想让我干嘛?李沐雨?”
江栉突然就有点不爽了,他抱臂胸前,口气也冷了下来。
幸好李沐雨对他反复无常的脾气早就习惯。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最好能考个好点的大学。”
也许再过三年,等江栉再大点,才可以进行大人之间才有的对话。
他将本想说出口的“把这事最好通知一下你牢里的父亲”给憋了回去。
“李沐雨,我不会考到外地去的。”
江栉却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歪到天边的猜想。不但错得离谱,还孩子气地加了一句。
“别以为等我考上大学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扔掉我了!”
听这话,李沐雨终于找回一点跟江小朋友说话的亲切感。
他哭笑不得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人都这么大了,我怎么可能还会动那个脑筋?江栉,你的强项在理科,本市没有太好的理工科大学,我真的劝你……”
“我说过,我不会考到外地去!”
江栉硬邦邦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快跑几步蹿上楼梯。
“别磨蹭了,李沐雨,还要去缴学费呢!”
他居高临下,愉快地朝他挥手。
李沐雨快不了,他有点累了,只能慢慢地跟随在轻快的脚步后。
望着前面跃动的修长身影,不可思议的感觉再次涌动。
从最初一点点的心疼化作情不自禁的付出,这些付出又一点点地累积成牢不可破的亲密。
这连串看不见摸不着的感情发酵,像无数根慢慢抽紧的绳索,绑得他已无路可退。
不再计较亏与不亏,江栉一个纯净的笑容就能让所有的付出化为一种心满意足的享受。
养儿初成,李沐雨却在欣喜中体会越来越沉重的茫然。
他不知道世上那些真正的父母会不会也像自己,殷切地期盼孩子尽快地长大,即使知道长大后就意味着别离。
这种感觉和江栉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强烈,以至于他快忘了自己该怎么当儿子。
自从养了江栉后,除了日常的转钱寄物,这些年都没有回过一次老家。工作忙碌是借口,最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跟双亲谈起江栉这个“儿子”的来历。
或许父母还是会理解明着吃亏的做法,但无论如何,李沐雨知道自己始终没有和江栉维系关系的理由。
江栉的双亲并非亡故,江栉也并非举目无亲,随便一个能用法律文书证明关系的人都可从他那里带走江栉。
两人之间从不存在可以维持一生的圆满,有的只是随时到来的分离。
李沐雨想不明白自己的茫然是单纯地源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恐惧,还是其他什么更深层的无法割舍。
而对于未来,他现在急需可以看得到结果的契机。
……
第18章 回应
就在李沐雨心情复杂地开始探亲假时,高中生江栉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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