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实在,楼高都快四米了,这一下子摔的不轻吧。
靳野正愣神,就见那个笨贼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右手捂着左臂,一瘸一拐走出来。夜色深寂,车灯的余光里看见这是个瘦削的男人,低着头额发凌乱的挡着半边脸,尖尖的下巴白的和他身上的衬衫近乎同色。这个人手上空空的,虽然狼狈的倚在栅门上,肩背依旧是硬挺的如同绑上了一杆板尺。
狼狈成这样儿还不露一点窝囊相,这不是个小偷。
靳野没说走,司机也就没敢开车。他从后视镜里看着老板专注的盯着那个笨贼,也不敢出声打扰。
温凉靠在上了锁的大门上,手臂钻心的疼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冷汗顺着他的下巴流进衬衫衣领里,他喘息着把额头贴到冰冷的铁栅栏上,冷意一激,他才清醒一点。他推了推纹丝不动的铁栅栏,抬头想看看栅栏的高度,头一仰起来,一阵天旋地转。
靳野眼睁睁看着温凉靠着栏杆膝盖一软跪了下来,然后身子一歪,噗的倒在了地上,莫名的心里一颤,几乎没有考虑,对司机说:“你去找物业找人把门打开,把人送到医院。”
“老板您呢?”
“不用管我,我走回去。”靳野说着下了车。
司机从车窗里探出脑袋,问:“送到咱自己的医院?”
“不用,就近就行。”靳野头也没回的往三排走。
司机叨咕着这么晚了上哪儿去找物业,下车走到栅门前。得,人已经晕过去了,本来想着叫他自己翻出来的,这门又不高……
老板是吃错了哪门子药啊,难道是良心发现开始做好事积德了?
司机小伙儿想到自己老板那张冷冰冰的脸,顿时打了个寒颤,诶呦我的小心脏哎……
还是救人吧……敢不听话被沉了江都没人敢去捞呐……
“喂……”司机看见温凉鬓边的白发,“大叔?大叔你醒醒撒……”
靳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本来在车里还犯困,现在却没了睡意。
一闭上眼就是一个垂着脑袋靠在栅门上的白色身影,带着嶙峋的执着。明明抓着绳子怕的要死也笨的要死,站起来却带着凛冽的决意,不管不顾的一意孤行的挪动身躯。
真有意思。
靳野平时不是个多事的人,说的难听一点,平时就是有人当着他靳野的面被qiáng_jiān了,他都懒得抬眼去管一管,今天却对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动了恻隐之心,连他自己都有点惊讶。
他盯着黑暗中的床顶篷,想今天这个人多么看不清形势,不会自保,不聪明,不善变通,不会在逆境中寻求最佳的最有利于自身的方案——比如向就在门外的他求救……靳野随随便便就能挑出他一身的毛病。却无法抑制的,对他产生了好奇。
是感兴趣吧,只是好奇而已。靳野下了定论,这个看起来活的乱七八糟的男的只是恰好戳到了他心里那个很好奇的点,让他就跟闻见了鱼腥味的猫一样,不自觉的就寻着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攻君粗线鸟~
☆、第十一章
温凉吊着只胳膊回了家,把杨树吓的不轻,班也不上了,神色严肃的把温凉安顿到沙发上,问他是怎么回事。
温凉什么也不说,低着头靠在沙发上,神色疲惫,问杨树要一支烟。
杨树气的在房间里急躁的转了两圈,站到阳台上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窗外试图平静心情。
气氛压抑沉默如死。
阳阳怯怯的从卧室探出小脑袋,大眼睛闪着水光看着沙发上沉默抽烟的温凉,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爸爸,没有笑容,看起来也不是难过,表情甚至有些冷淡,叫人有点害怕。
仿佛心有灵犀,温凉抬眼看见他的阳阳穿着单薄的睡衣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瓷砖上,扒着墙角偷偷的看他。皱了下眉,熄了烟,眉目间的冰冷仿佛一瞬间融化了,温凉绽开一个无奈的微笑,朝阳阳招了下手。
阳阳过来被温凉抱到大腿上,她小脸儿贴着爸爸的衬衣,衣服的面上感觉有点冷,过了会儿才传来皮肤的暖意。阳阳抬头,发现爸爸又不再笑了,目光沉沉的不知道在看哪里,爸爸的一只手臂环着她,有点紧。
阳阳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她觉得爸爸有点难过,但是她觉得不应该问,于是伸出细细的小手臂搂住了爸爸的脖子。
温凉单手把阳阳抱到卧室里,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穿衣服和鞋子。
“阳阳昨天学了新儿歌吗?”温凉蹲在床前就着那只吊起来的手臂费劲的把糖果袜往女儿的小脚丫上套,抬头温和的笑着。
阳阳赶紧说:“学了!爸爸想听吗?阳阳会唱。”
温凉抬头看着她:“想听,爸爸想听阳阳唱儿歌。”
阳阳觉得爸爸又变回平时的爸爸了,安下心来,甜甜的对温凉笑了下,然后开始大声的唱儿歌。她唱完了,温凉也把小棉靴给她穿上了。
“阳阳唱的真好听。”温凉把阳阳从床上抱下来,摸摸她的头顶,“去拿梳子,爸爸给你梳头。”
“爸爸我不想梳辫子。”
“为什么?”温凉蹲下身看着阳阳。
阳阳有点害羞的低着头,说:“张木彤说散着头发像公主。”
温凉心里浮上一点不快,张木彤是个哪个小崽子?同时他也觉得有趣,才几岁的娃娃,就知道夸女孩子漂亮了。前几天温凉早上回来的晚了些,杨树手笨不会给孩子梳头,阳阳就散着头发去上学了。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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