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皱起眉头。
“我……我不想……”克雷登斯咬紧牙关。他不敢说自己不想去,可他真的很不想靠近这里。他还没进去就感到害怕了,如果进去了估计会走不动路。
“不想什么?”帕西瓦尔又问。
帕西瓦尔的声音冰冷又低沉,克雷登斯想从里面找到一点点不把他塞进去的可能,可他没找到。所以他又沉默了,手收在外衣的兜里,拳头攥得紧紧的。
克雷登斯的沉默让帕西瓦尔烦躁。
僵持了片刻,帕西瓦尔抓住克雷登斯的胳膊,强行带着他往前走。
帕西瓦尔是不会给自己添麻烦的,而他今天需要把这个大麻烦解决掉。
他们终于来到了铁栅门前,门后不远便是建筑物巨大的彩绘玻璃窗。它让建筑物更加密闭,里面的景象一点也透不出来。只有微弱的、橘黄色的光把彩绘玻璃打亮,映出那些克雷登斯从未见过的、奇异又会自行蠕动的图景。
克雷登斯不敢看,他把头低下,重新将目光落在前面男人的大衣后背。
帕西瓦尔再次从内袋抽出魔杖,念了一个发音古怪的口令。门锁啪嗒一声打开,随着男人轻微地甩动魔杖,大门又在身后牢牢闭合。
现在,他们站在管制所的范围内了。
帕西瓦尔对这个管制所的印象不太好。之前他接手过几起破坏性严重的扰乱社会治安的案件,每一宗案件都有麻鸡和巫师的死亡。五起案件中有四起的幕后真凶是从这个管制所逃出去的人,另一起则直接发生在管制所之内。
那些都是没有正常认知的巫师,他们失去了理性,甚至失去了正常的意识。他们就像疯了一样在巫师或麻鸡世界的街头大肆捣乱,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因为情节严重,所以每一起案件帕西瓦尔都亲自过目,有些犯人他还亲自审讯过。他确定那些都是疯子,但疯子的话也不能说都是假的。他们无一例外——是的,无一例外——都或多或少地描述过这间管制所对他们的迫害。
帕西瓦尔早就对这间管制所有所怀疑,他也向魔法会主席多次申请过调查令。但刑侦部门的人几度搜查仍一无所获,最终也没能抓住管制所的把柄。
他知道管制所的管理层都来自于那几个古老的家族,而家族之间的相互庇护或许也是让这里的恶行从未见光的原因。
但他又能怎么办,这是唯一的、暂时接纳克雷登斯的机构了。
帕西瓦尔尽力了,哪怕他知道那些纯血巫师向来不待见克雷登斯这类的哑炮,但好歹他能有口饭吃,有张床睡。
帕西瓦尔对哑炮也没有什么耐心,虽然谈不上迫害,但他对他们不太在意。他接触的人之中鲜少哑炮,对他们的认知也不多。他自认为对克雷登斯已经仁至义尽,否则他会随便让哪个下属把他送来,而自己去忙其他的事。
帕西瓦尔举起了手,在他敲门的一刻,克雷登斯又说话了。
他的前半句话几分钟前已经出口,后半句话却憋到现在才得以完整,“……我、我不想……不想进去,格雷夫斯先生……”
“那你想去哪?”帕西瓦尔敲响了门,也没有回头看他,“你还能去哪?”
克雷登斯答不上来。
“里面的人可能态度不会很好,但不会用鞭子打你,比你养母要好些。而且……”帕西瓦尔收回手,等着有人给他开门,才转过头来,“过段日子我还会接你出庭作证,表现好了,指不定没多久就能从这里出来。”
克雷登斯抓着帕西瓦尔胳膊的手指更用力了,就像在搅着自己衣服一样,“可是……你说过你会、你会教我控制……”
“你记错了,不是我,是格林德沃。”帕西瓦尔快速地、冷冷地回答。
他确实没说过这样的话,他听说过哑炮很难学习魔法,他们的法术或许一辈子也无法准确稳当地操控。他们只能算是一些拥有魔法力量的麻鸡,比普通人更不稳定,也更危险罢了。
帕西瓦尔不停地在心里重复他听过的言论,毕竟他得把这件事了结。就像今天早上出门前做的准备一样——他绝对不会让今天的麻烦留到明天。
门开了,一个把头发高高盘起,穿着灰色长袍的女人于门后出现。
帕西瓦尔指了指缩在身后的克雷登斯,简要地道——“克雷登斯·拜尔本,你查一下记录,他过来报道。”
女人身子没有动,眼珠转了一下落到克雷登斯脸上,然后又转回帕西瓦尔脸上,点点头,把门拉开些许。
克雷登斯揪着帕西瓦尔的胳膊,跟进大堂之中。
大堂装修得豪华气派,却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场。所有关押的人都在后面的建筑物内活动,按照管理员的说法,厅堂要保持秩序和安静,不该让怪物出来捣乱。
“默然者,是吗?”女人甩动魔杖,厚重的笔记本翻开到记录克雷登斯的一页。
“部里和你们联络过了。”帕西瓦尔淡淡地说,他和这里的工作人员不对付,他不想用多好的态度。
“联络过,他需要单独看管。”女人继续说,她的脖子很长,这让她垂眼看记录却又抬起下巴的样子透露出一股凌厉的傲慢。
帕西瓦尔不想继续看她,把目光集中到身边的克雷登斯。他抓住克雷登斯的手,低声道了几句“松手”却不起作用后,抓住男孩的手腕扯开。
但扯开的刹那克雷登斯又抓住帕西瓦尔的手指,他用力地搅着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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