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法”的古体字是“灋”,由氵、廌、去三部分组成。
氵,平之如水。廌、去,獬廌触不直者而去之。
这一世的尉檀,是否还记得身为獬廌的前尘往事?
谢紫鑫此时已经掏出了一支烟,却并不点燃,只低头拿在指间反复把玩着,一边轻轻柔柔斜眸一笑:“廖总,你这么有料,不好好爆一爆多可惜。不如等一下收工以后去我家会所吃顿饭,我做东。阿昊和尉檀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我很有兴趣听听哦。”
“开玩笑,请胡导吃饭这么有面子的事,哪能让谢少抢去。”廖总豪迈一挥手,“常崇,‘皇宫’那边的包厢预定好了没?”
名牌上写着“常崇”的高大英俊男特助马上答道:“廖总,都已经安排好了,那边随时待命。”
胡导知道这些都是必备的过场,因此也不推辞,对身旁一直一言未发的编剧说:“姚菁,等昊旲试镜完了,你通知一下宾馆其他人,我们今天晚一些回去,他们不用等。”
姚菁答应了一声。他的名字有些像女孩,人也长得白皙文弱,容貌清纯,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如果穿一领青衿,就是活脱脱一个才子书生。年纪轻轻就成了胡导的御用编剧,才气可见一斑。
丁梓衍,谢紫鑫,常崇,姚菁。
苏在心里默默给这几个人排上号。
钉子眼,蝎子心,长虫,妖精。
以作者一贯的画风,这几个人没一个是好角色。只是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段位最高、真正危险的boss。
尉檀半蹲着身子为苏缠纱布,神色若有所思。不论在哪一个世界里,无论在什么样的局势中,他都是苏唯一可以全心信赖的人。此刻他的心里,又会在想些什么呢?
趁着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廖总身上,苏捏一下尉檀的手,用口型说:晚上,去我家。
尉檀看看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第33章
苏试镜的过程毫无悬念。就像上一世的他天生就会武功一样,这一世的他天生就会演戏。
结束之后,胡导把两个人的表演录像又重看了一遍,只把丁梓衍叫到了跟前,“梓衍,你自己觉得,你和昊旲的差距在哪里?”
丁梓衍心里虽是万分不痛快,但不敢给胡导脸色看,只好忍着气自我检讨:“我演得太过火了。”
“不,你的表演非常真实可信。如果一个人在现实里遭到不公正的对待,我想他的反应很可能就是这样的。”胡导望着屏幕,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戏里的现实跟跟真正的现实,存在一个恰当的距离感。一部好戏里面一定有一种故意的不自然,才是这部戏真正的魅力点。
“演员最难的地方,是用最自然的方式去演绎这种‘故意的不自然’,用真实的方式去表现这种‘隔了一层的真实’。”
胡导把两人的录像分屏播放,关掉了声音。
左屏的丁梓衍挂上电话,用力揉了揉脸,接着狠狠踢了一脚椅子,抓起桌上的剧本砸在地上。狂暴地满场来回走了几趟,他的怒气渐渐变成了悲恸,缓缓蹲下了身子,扯着自己的头发痛哭起来。
相比之下,右屏的苏昊旲肢体动作很少。挂了电话之后,他在桌前站了一会儿,在房间里徘徊几步,看一眼墙上挂表,又回到桌前坐下,开始慢慢收拾桌上摊开的剧本。
他的动作看起来很流畅平静,但观众通过他机械的表情就可以明白,此刻的他只是需要手上有一件事情来做,否则便不知道如何是好。
合上剧本,又摊开剧本。这两个漫无目的的动作被他重复了好几次,最后停留在一个介于两者之间的动作上,定格。
“现在看出差别了么?”胡导关掉录像问丁梓衍,“我这场戏想要表现的是主角两种对立的情绪:既死心,又不甘心。我从你的表演里看到的是愤怒,然后是快速的接受。当一个人开始哭的时候,就表示他已经接受了事实。
“可我看了昊旲的表演,就想到一个民间传说:夙愿未了的鬼魂会一直在自己死去的地方徘徊,重复自己死前的动作。我会感觉到,其实主角的心在这一幕的时候已经死掉了,但他又那么不甘心,所以才会有后面脱胎换骨一样的重生。”
“哇!胡导你不要说得这么恐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咯!”旁边的人摸着胳膊说。
“胡导指点得很对。”丁梓衍附和着,脸上划过一丝不以为然。
“走走走,收工吃饭。”廖总看时机差不多,开始发话张罗,“常崇,安排车!”
谢紫鑫忽然柔声说:“昊旲,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经他一提醒,众人注意到,苏的脸色发白,眼神微微恍惚,仿佛入戏太深还没缓过来。
“可能是受寒,了有点头晕。”苏摸着额头,似乎身体有些虚弱,“今天真对不住,我就不去吃饭了。改天我请客赔罪,各位务必赏光。”
听他这么说,众人也不好勉强。彼此交代了一番,便分头而行。廖总一行人坐了几辆商务车直奔城南区最奢豪的“皇宫”会所,尉檀开车带苏返回城北区的家。
谢紫鑫弯腰准备坐进车里,又倚门斜睨:“昊旲,要是好一点了,给我打个电话,别让我担心。”
明明是个男人,却有着比女人更透骨的媚。那一回眸的身段,恍然有青衣水袖的袅袅姿影,堪比梨园优伶。
廖总在另一辆车里看见,降下车窗玻璃,探出头来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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