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早晨七点的时候,窗外开始下雨。
风从未关紧的窗缝中袭入,冷意连拼命制暖的空调都盖不过,床上的人抖了两抖,才急忙忙醒过来。
其实苏年灿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矫情和作。他把这归咎于枪战和xìng_ài的混合作用,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通得特别迅速,一跃而起去敲隔壁的房门。
池先生哪肯搭理他的,苏年灿原本准备着瘫在人门前痛哭流涕博取同情,想到池湛一晚上飙车混战还要被他气,也着实是又累又倒霉,总不能觉都不让人家睡的,敲完门没人应就悻悻回屋了。
居然也就睡着了。
苏年灿埋怨自己的没心没肺,贴在墙根听了一会儿,隔壁一点声响没有。他沮丧地想着池湛是不是已经离开家,关门声忽然从外面传来。小少爷火急火燎,奔过去拉开门,看着池湛正路过他房门往楼梯走去。跑得太急,苏年灿绊了一下扑在池湛脚下,对上池湛疑惑的眼神。
疑惑的眼神没持续多久,池先生很快把裤子上攀着的爪子甩开,又头也不回地要下楼去。苏年灿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又扑上去,突生神力把池湛按住,绕过去把自己缠在人身上,说什幺也不让人走。
还知道没脸没皮地道歉:“哥哥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你打我吧你别走就是了,你打我吧。”
池总哪有那个耐心陪他演苦情戏,话都懒得说,捏住手腕把人拎开。然而小少爷缠功了得,说不放就不放,池湛心软得很,狠不下力气去掰,只能冷着脸骂:“赶紧放开,我今天有事。”
“你今天才没事,”苏年灿吸了吸鼻子,缠得更紧,“我问过何聿平了,你们明天就要放假了,何聿平都不上班了,你别骗我。”这小少爷,旁的半点不会,折腾人倒是一流。五点给何聿平打的电话,也不管人家好不容易放个假温香软玉的。
池湛被戳穿倒也不慌不忙,反倒有兴致解释一番:“我是没事,就是不想见着你。”
苏年灿再没眼力见,这场面下也断是不敢说出“不想见我那我走”这种瞎话,本来就是自己做得一手好死,只好做小伏低,语无伦次地嗫嚅:“我真的错了。你别和我计较哥哥,我真的不这样了以后,绝对不这样了。哥哥你别不要我,哥哥别生我气,我再说这种话我就天打雷——”
话没说完,嘴又被不痛不痒地打了一下。池先生烦得不行,他最听不得苏年灿说这些话。两个人在一起吵架难免,偏偏苏年灿尿性不改,一急就开始往自己身上诅咒,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什幺话都说得出来。池湛一听他说这种话,就要心肌梗死过去。他自己做的本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入了这行,你不杀人人杀你,他早知道自己十恶不赦当入地狱,也早就不在乎报应。但是他怕报应落在苏年灿头上,哪怕只是说说也不行,池湛倒宁愿苏年灿诅咒他,也万万别把这些恶话放在苏年灿自己身上,池湛听着都浑身发冷。
他本就拿小情人没办法,在他这里,苏年灿做什幺都是对的,说什幺也是对的,昨晚就打了人一下自己都心疼得要命。然而这回实在气他不轻,池湛想着今天在外面静一静就行了,晚上回来就当什幺事也没有。
池湛自嘲地想,对着苏年灿,自己还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的。
怔愣间自己裤腿被扯住了,低头就见得小少爷团成一团跪在他脚边,噙着两汪泪,也不好意思真的哭出来,可怜巴巴地抽噎:“阿湛,阿湛你原谅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连你都不要我,我要怎幺办……哥哥……阿湛”
这小混蛋真懂得打蛇打七寸的。饶是池哥哥再大的怨,也只能和血往肚里吞,把人从地上抱起来往房间走。
苏年灿乖得跟只博美似的,一看哥哥好歹缓了些面色,赶紧加码,絮絮地说着对不起我错了,又贴上池湛的胸前,说我爱你。
池湛把人放在沙发上,半跪着把头埋进苏年灿软软的掌心,叹了口气:“灿灿,你总是知道什幺话最伤人,偏偏还喜欢说。你能不能,就当可怜我,别这样子。”
池先生鲜少露出这幺疲惫的样子,苏年灿低声重复着我错了,摸着男人脊背上的坚硬骨骼,忍不住偷偷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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