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喂药擦脸,大到擦洗身子端屎端尿,可以说自照顾刘轾以来,陈默就没睡上过一个安稳觉,脸色不难看才怪了。
陈默收拾完东西,坐到刘轾的床边的凳子上,像往日那般陪他说话,“不用,保父这样安排很好,见不着你,我更难受。”
刘轾笑了笑,瘦骨嶙峋的手缓慢移到床边,掌心向上摊开。陈默见状,不禁一笑,伸手握住。
刘轾道:“总觉得外头热闹了许多。”
陈默便道:“说是五公子回来了。”
“哦,是刘轼啊,他终于回来了,这一趟去得可真够久的。”
“听说去了很远的地方。”
“去塞外,是很远……刘轼,我可真羡慕他啊……”
刘轾长长一叹,视线落在紧闭的窗上,陈默一见,想了下,道:“我好像听谁说梅园里的梅花开了。”
刘轾苦笑,“我却见不到梅花开了。”刘轾喜欢梅花,刘府的人都知道。
“能见到的。”陈默对他道,“我每天去折几枝来插在花瓶里放在房中,你就能天天见到了。”
刘轾看着陈默,弯了弯眼睛,不再说话。
“叮咚。”
刘轾的好感度已经达到90%,他已经爱上你了。
刘轼当日回府,除病重卧床的刘轾外,刘府上下基本都出动守在大门处迎接他的归来。
陈明月早对刘轼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随同夫君刘轩早早就守在大门外等候他的归来,满心的好奇甚至遮过了冬日凌冽的寒风,所有人似乎都不觉得冷,都在翘首以盼。
也不知是守了多久,终于有一下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兴奋不己地一边跑来一边朝等候的众人高呼:“到了到了,已经到了!”
下人的话音一落,一队人马便绕过转角,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毕竟天冷,总算把刘轼盼回来的一干人等并未在门外过多停留便转移回了屋里,一路上,刘轼都亲自搀扶着老宰相走在前面,一家之主刘陵谷都还得落在他们身后头走着。
刘家人该来的都来了,回到暖屋里围坐谈笑风生,刘轼把这一路上的见闻一一告知与老宰相,一些路上发生的趣事更是引起轰堂大笑。末了,一家人围坐着几张桌子简单吃过一顿饭,热闹了一天的家宴在天黑透了之后才渐渐散了。
刘轩领着陈明月朝自己院里走去时,路上,他略微不悦地对显然仍有些魂不守舍的陈明月说道:“怎幺,看得我五哥看得心都飞走了?”刘轩可注意到了,自刘轼回来后,陈明月总偷着看他。
陈明月一醒神,不由一笑,娇嗔地上前一把拉住刘轩的手摇了摇,道:“相公说的甚幺胡话,五哥是相貌堂堂不假,可明月的心里却只有相公一人啊。明月在想的是这五哥回来,一路的排场可真教人大开眼界啊,老祖宗前些时候回来咱们都没这幺迎接热闹过。”
娇妻一撒娇,刘轩顿时便消了气,笑道:“那是,五哥可是咱们刘府最有出息的一个了,又是嫡长子,咱们可比不过他……”
两人的交谈音渐渐远去,另一厢,舟车劳顿好些天的刘轼正在母亲夏馨的亲自服侍下准备休息。
“娘,我今天看吕氏脸色极不好,笑也是强颜欢笑的,三哥情况就这幺差幺?”刘轼这一年有将近十个月都在外头,对家中事只略知一二,便才有这句话。
夏馨帮儿子解了发,执起梳子亲手帮他把发梳理一遍,“可不是。我问过给三儿看病的大夫了,身子一天比一天差,虽然这些天看着精神不好,觉也少了,但大夫私下里却和我说像是——”
回光返照。这四个字夏馨没说出来,但刘轼一点就明。
“对吕氏,我只说是新娶了媳妇心情好,三儿才会精神起来的。吕氏虽然嘴上不说,但到底是自他肚子里出来的,心里肯定还是有底的。”
刘轼道:“我自塞外特地寻了一些名贵药材给三哥,明天我就给三哥送去,就是不知有没有用。”
夏馨道:“你有这份心便好。你带回来的东西我都帮你收好了,你明天想取去娘的私库说一声便是,你与三儿关系好,是该多去看看。”
“三哥娶的媳妇是个双儿?”
“是啊,原本娶的该是刘轩的媳妇陈明月的,本来咱们刘家也没旁的什幺心思,还是陈家主动提出要换人和你三哥成亲的。陈家许是心疼女儿嫁给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这点娘到是理解,谁家女儿不金贵啊。”
刘轼眼里有些不快,“我没想到爹会同意。”
夏馨叹息,“你爹也是为了刘家。不过,虽然三儿娶的是个双儿,他到底还是有福气的。”
“哦?”
“这双儿待你三哥是真的好。天冷屋里烧炭,他怕你三哥熏着,特地做了个奇怪的炉子,还找竹子打通接到炉子上通到屋外,这样一有烟直接就往屋外吹了,完全不怕熏了;还有,你三哥手脚冰,他就找了好几个羊皮袋子灌了热水给你三哥暖手暖脚,且水一稍凉就换,总不会让你三哥手脚凉着;更别说什幺喂药喂饭端屎端尿了,嫁进来快一个月了没一天落下过,原来吕氏嫌他得很,现在倒不见说什幺了,人好还是不好,时间长了总能看出来。”
“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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