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城东头,一个小茶铺里,卫延和范卿玄静默对坐,桌上放着几张破碎的纸,隐约能辨识得出画的是一些阵法。
卫延挠挠头道:“宗主,人我是没找着,不过依照您说的地址,我找到了这些零碎的纸片,您看是不是谢小哥留下的?”
纸片被揉成团,上面的字迹也皱了,原本字就不多,更是只剩零星几个能勉强看清。但纸上字迹隽秀,行笔之间自有种潇洒天地的韵味,范卿玄只扫过一眼便能确定,这的确就是那日谢语栖在客栈写下的不错。
卫延诧异道:“宗主,谢小哥写的什么?我看不太明白,这是什么?”
范卿玄握紧茶杯,目光如浸寒潭:“塑魂阵,原本是借百余生魂加以天时,可将魂魄重造,换句话说便是,逆天改命。”
卫延震惊:“谢小哥研究这个做什么?他要改谁的命?重塑谁的魂魄?”
“不知。只不过……”范卿玄将目光重新投在那几张碎纸片上,“这并非是原来的塑魂阵,阵法有所改动,只是破碎了不少,我也看不出。”
“宗主,这逆天改命的事,您为何不找他问问清楚?”
范卿玄低眉,想到那日在福家村,谢语栖似乎确是想和他谈谈这件事的,只是叫瑶光打断了而已,再往后也没有机会说上话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头道:“你说的是,是该和他好好谈谈。”
“就是,宗主和谢少侠该好好聊聊,塑魂的事或许是个误会呢,谢少侠是性情中人,若解释清楚了肯定会原谅宗主的!说不定就回——”卫延忽然就住了嘴,范卿玄的脸色黑如墨,他只得讪讪干咳了一声,默默拿着茶灌了一大口。
就在气氛尴尬到冰界点时,范卿玄开口道:“你查过了,他没有回城郊小屋。”
卫延立刻接口道:“屋子里蒙着层灰,该是许久没人住了。”
“……那便算了吧。”
卫延:“宗主?你打算放弃?”
“他若想回来,自然会回来。”范卿玄起身往外走。
卫延小跑几步跟在后头问道:“宗主咱们去哪儿啊?宗主?有什么安排任务么?宗主!”
范卿玄:“……”
景阳城西,离后山不远有一间小院,山水环绕,离着城中心还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倒是少有人气,幽静雅致。
一个黄色衣裙的女子挎着竹篮由远及近,到了这小院前,她脸上蒙着层轻纱,若隐若现的面容上带着丝清甜的笑意,咚咚叩响了木门。
不过多时,一个粉衣少女从里屋冒出个头来,飞一般扑过去开了门,还不等女子进来,就笑道:“画眉姐!你终于来啦!”
黄衣女子笑着取下面纱,将竹篮递给她道:“如何了?谢公子醒了么?”
小铃儿摇头:“没呢,还睡着。回来后一直不见好,这如何是好……景阳城的大夫能请的都请来看过了,结果都没什么效果,一个风寒而已,有这么严重么……”
画眉脸上亦染上愁容,叹道:“若是无法退烧,那可就十分麻烦了,你不是说从福家村离开时还好好的么?”
小铃儿一个劲儿点头道:“是啊,那时以为烧退了,谁知没多久又烧起来了,要不是在城外遇上你,我都不知怎么办好。”
画眉探了下男子的额头,仍旧烫的厉害。她换了条冷毛巾敷上,叹道:“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范卿玄呢?”
一说到他,小铃儿便没好气道:“别提他!人家现在要照顾亲亲小师弟,哪儿有功夫管七爷?”
画眉吃惊:“小师弟?什么意思……”
小铃儿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屋子里点着些幽香,虽然闻起来亦是舒心,可谢语栖还是比较喜欢淡淡的檀香。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床幔天顶,布置清雅,当是个姑娘的房间。
小铃儿凑了上来,一颗圆圆的脑袋突然在他眼前放大,笑了笑:“七爷你醒啦。”
谢语栖点头,旋即看向一旁的画眉道:“麻烦姑娘了。”
画眉:“公子不必客气,精神可是好些?”
谢语栖支身坐起,头重脚轻却是浑身无力,然而方一清醒,之前发生的事便逐渐在心头浮现。赵易宁哭闹着寻死,房中一片混乱,最后范卿玄说的话敲上他心头——谢语栖眼中蒙上一层黯淡。
画眉看着他的神色,踌躇一会儿道:“今日天气不错,公子想不想出去看看……”
谢语栖摇头:“提不起劲。”
小铃儿道:“七爷,我给你找个大夫吧,你的烧一直不退。”
男子轻笑道:“请什么,我自己便是大夫,吃些药睡上一觉就好了。”
小铃儿瞪眼:“医者不自医!你别瞎折腾,我去给你找大夫!听话,不然我吃了你!”
谢语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靠着软垫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想去就去吧。
少女啪嗒啪嗒离开小屋后,画眉回头来看了看男子,随后一展衣袖在桌边坐下,从篮子里拿出个苹果,笑问:“吃么?”
谢语栖摇头。
“你这可不行啊,两天没吃东西了。”画眉撇撇嘴,忽然又从篮子里拿了支小刀晃了晃,“这样吧,既然不想吃,那就先看看?说不定就想吃了呢。”
且说着,女子拿着小刀在苹果上刻了起来。
谢语栖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随后便看向窗外,屋外阳光黄澄澄的,看的久了反倒又生了些困意。
画眉轻声哼着小曲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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