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血脉翻涌之痛,花子墨静静地坐在少年床边调理气息,一边还可以观察少年的情况,以便时时监护。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终于张开了他那双浑浑噩噩的眼眸,一睁眼便看到了守在他身侧的花子墨。记忆瞬间拉扯,锁妖塔血腥的一幕幕立刻涌入脑海,疼得他快要爆裂开来。
是花花救了他?这一点毫无疑问。
一想到有妖怪冒充自己母后的样子,那少年一阵心酸,扑进了白衣男子怀里,泪水默默地打湿了花子墨的衣衫。
白衣男子并不拆穿少年此刻的软弱,而是默默地拍着他的后背,任他发难。
好半晌,少年终于停止了颤抖,从他怀中探出脑袋,红红的眼眶还沾着些许湿润,哑着嗓子告诉花子墨:“花花,母后、母后她没了……”
白衣男子一怔,搂住少年的手紧了紧,淡淡地说:“我知道。”
也许这就是知道和亲身体晤的差别,向他这样的仙人活的太久,早看惯了生死,时间能冲淡一切,最后一次痛彻心扉的感觉还是数千年之前崇荆的死,可留到现在也就只剩下愤怒和愧疚了。
而对凡人的死,花子墨几乎就更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知道他们可以投胎转世,在他看来这种死甚至称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可凡人不同,他们总认为这一世没了就是没了,所以才会这般难过伤心。
被白衣男子淡然的气息感染,少年即使抽噎不断,也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花花,你不怪我闯入禁地吗?”他抬头问着白衣男子。
他闯进锁妖塔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吧,可是他想保护的人都没了,力量又有什么用呢?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故作严厉道:“等你伤好了,去思过崖面壁一个月,没我的允许不准去任何地方。”
少年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此乱来之后处罚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
木讷地喊道:“师父……”
“好了,少说话,把这药喝了。”白衣男子递过一碗药,明显的糊味告诉少年原来也有他家师父不擅长的东西。
少年眨巴两下眼睛,把里面的湿意硬是压了回去,捏着鼻子尝了一口,脸顿时涨成了紫色,赶紧将嘴里的药汁也悉数全吐了出来,使劲地咂嘴。
“花花,我谢谢你,这药喝下去一准能见着我母后!”
原来真正的惩罚不是去思过崖,而是喝药啊!
……
药材焦糊的味道还在鼻尖环绕,花解元缓缓地睁开眼,门外是纪研的大声嚷嚷:“药怎么糊了?啊——!!!这下死定了!”
刚才那个,难道又是梦?
这次的睡着的时间似乎久了点,颇有种大梦三年的感觉,而且感觉竟比上次还要清晰,梦中的场景也似曾相识,唯一没有进展的是那两人的脸依旧看不清,可除此以外,那画面就像活生生发生在他面前一样,一举一动都那么自然。
自从离开魂祭殿这样的梦就未曾间断,时不时就让他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说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想,他从未见过这两个人,也未去过那种独特的地方,怎么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梦?还是说那或许根本不单单是一场梦,梦里的两个人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大梦一场
不知是睡的太久的缘故还是纪研的药效太过神奇,花解元觉得腿好多了,甚至可以尝试着下来走几步。
床边放着的是镜华临走之前就替他打好的一根拐杖,粗糙的表面经过打磨已经变得圆润光滑,拿在手里高矮刚好,很难想象镜华是当时是怎样细心。
将另一只腿的重心放在拐杖上,花解元一瘸一拐地向屋外一点点走去。
一推开门,便是纪研对着被烫红的手指一路狂吹的模样,看到花解元出来,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手也不疼了,哭得稀里哗啦地扑过来,莫名其妙地喊着:‘“小受受,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花解元被她搞得一头雾水,没头没脑地问道:“怎么了?”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纪研自然少不了一顿大吐苦水:“你都睡了三天了,整整三天!”说着笔画出一个三字,强调有多么夸张。
两手捧着惊魂未定的小心脏,纪研道:“我差点以为我的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花解元挠挠头:“原来我真的睡了这么久啊。”随着腹中的一声响,饥肠辘辘的肚子也向他证明了这一点。
纪研偷偷笑了一下,朝花解元挥挥手:“喏,跟我来吧。”
后厨房里早就备好了吃的,纪研是个很注重生活质量的人,这一点从她住的地方就能看得出来,自然对膳食方面那也是不会马虎的,虽说是仙,但纪研也没戒掉吃饭这个习惯,而且抽空还经常会研究一些菜色。
一盘清蒸五味咸水鹅那绝对是上上乘的佳肴,而且据纪研说的,这鸡呀鸭呀都容易生病,世间就常有什么瘟鸡瘟鸭之说,唯独没有瘟鹅,由此可见这鹅最不容易生病,吃起来也健康。
而这薏米粥更是补气的良药,她做着一顿饭还是费了不少心思。
整顿饭吃的香甜可口,可堵在花解元心里的结却始终没有解开。
帮忙整理完碗筷,花解元才开口问她:“纪研,你知道一个人梦里如果反复出现同样的人和一些不同的场景,但他却对里面的事物并没有现实中的记忆,这说明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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